门外的声音有点苍老,听着年纪应该不小。
现在这个节骨眼登门的,谁知道是人是鬼?
“我这也没吃的,你抓紧走吧。”
“小伙子,你不看我,看看我小孙子,孩子四天没吃饭了,全靠自来水撑着,你给口吃的,这孩子就能活!”
“我这把年纪了,死活都不重要了!你要实在觉得碍眼,你就从门缝塞个馍馍,我们换个地方吃。”
隔着门,老太太的声音显得有些发闷,我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从你第一天出去,我就看见你了,我观察好几天了,看你不像坏人,才壮着胆子到你这。”
我顿时有些狐疑:“这么说,漠南还有活人?”
“反正我就看见你了,别的不知道。”
我回头看看身后的物资,这些东西足够我抗几个月,别说一个馒头,几袋白面我也给得起。
算了,不如就按她说的,拿一些吃的送出。
很快,我拉开个门缝,把装好的馒头和猪肉一起递了出去。
刚一开门,看见的是一风烛残年的老太太,满头白发在风中乱飘,身上的衣服更是补丁挨补丁。
而她手边牵的小男孩,约摸着四五岁的样子,这么冷的天,还穿着短袖,两个脸蛋上布满高原红,干涸的嘴唇上露着几个裂开的小口子。
老太太把手递在我面前,嘴上不断念叨着:“好心人啊,好心人!”
我稍微犹豫一下,轻声道:“现在晚上已经到了零下,你们穿这身衣服根本扛不住。”
“没事,没事。”老太太低头看着塑料袋的食物,感叹道:“肚子里有底儿,身上就能抗住。”
说完,她拉着小孙子转身就要走。
看着她俩蹒跚的背影,我实在狠不下心,便开口道:“你们回来!”
老太太顿时面露不解,扯着小孙子蹒跚着加快脚步。
我把门的缝隙推开一些:“进去吧。”
“这点吃的不够,孩子也太小了,我这好歹有个挡风的棚子。”
此话一出,老太太作势就要跪下来,我赶紧将其扶住:“你这么大年纪,我可受不了这个。”
她俩进了屋,我把门板重新档好,眼见她俩要往屋里进,我又开口喊住她俩。
老太太面露狐疑地看着我,似乎想说点什么。
我赶紧跑上前,把火盆的点燃,上面压上捡来的桃木和杨树枝,一把烈火腾然而起。
我指着火盆轻声道:“你俩从这上面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