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随行近侍以最快的速度将陛下送回寝宫,其他宫人又匆忙去喊来太医。
霎时间,北宸宫内御榻边,围满几位太医。
像极了前几日在德馨苑,站在许公子床前时的场景。
先是许公子,再是眼前的陛下。
这几日,张太医时时提心吊胆,着实吓得够呛!万般不敢掉以轻心!
听完赵君诚把当时陛下的身体情况讲了一番后,便围在床前仔细诊治。
待几位太医一一详尽地检查过之后,商讨了检查的结果,皆是一致,张太医悬吊着的一口气,才总算呼出来。
朝向站在一旁满脸忧色的赵君诚,道了句“无妨。”
“陛下只是这两日不食不睡,太过劳累,加之精神方面受的刺激创伤较大,大概是一时接受不了,火气攻心才导致的吐血。”
张太医一边对赵君诚说着,一边走到桌案前,铺纸蘸墨,俯身写着药方,继续诉说:
“老夫开些安神祛躁、滋养身体的方子,每日早晚各一次,三碗水煎成一碗,按时服送,让陛下趁此机会也好好歇歇。之后,静等着陛下自己醒来即可。”
“既是无碍,那老奴便也就放心了。”
赵君诚也随着张太医的话而稍稍松了口气,但总归仍是不能彻底放心。
在几位太医离去后,便在床前静静守着,事事亲力亲为,不曾假借他人之手。
就这样守了两日,终于有了好的结果!
这日晚间,赵君诚正端了药来。
轻手轻脚走到床前,瞧见陛下静静平躺在床上,睁着双眼看着上方的帷帐。
“哎呦!陛下您总算是醒了!”
见状,赵君诚心头一喜,忙不迭把手中端着的药碗,暂且放在床头的小桌上,伸出双手去扶陛下坐起身。
“……”
符澈借着赵君诚的力道坐起身,一时间没有说话。
经过几日沉淀,符澈的情绪渐渐平复一点,不再像那几日一般激动失控,只是低沉失落得厉害。
过了片刻,才开口沙哑着声音询问,“朕睡了几日?”
赵君诚忙恭谨回应,“回禀陛下,已是整整两日了……”
符澈听言,便又没再说话,赵君诚端起药碗,轻声说道:
“陛下,先把药趁热喝了吧,保重龙体为重。”
对此,符澈没有什么反应,只伸手接过碗去,面无表情地将药一口饮尽。
汤药饮罢,口中持续蔓延不绝的苦涩意味,渐渐勾连起心中苦涩。
“你说……为何朕越想留住的人……却越是留不住……罗凕是这样……陆云玦是这样……如今……”
话至此处,符澈似是哽咽了一下,苦笑着低声叙说:
“如今,许承钦也是这样……朕是不是命犯孤煞……是不是坐在这帝王椅上……就活该这样孤家寡人一辈子……”
一旁的赵君诚听到这样自怨自艾的话,弯腰放下碗之后,动作一顿,几乎瞬间便润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