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然听此,符澈心头没由来突突激跳!今日宴席上那股莫名的不安感觉越发浓厚。
符澈忙不迭下榻,扯了件衣服,只来得及穿上中衣便走去外面。
“何事惊慌?”
跪在殿外的红莹,方才在德馨苑里时佯装的冷静,早已在奔来陛下寝宫的路上化为乌有。
此时瞧见陛下仿若抓住了救命稻草,哽咽着声音,说得断断续续。
“陛下您、您快去看看……许公子他……他寻短见了!”
“什么!”
听此消息,符澈心下惊骇万分!
红莹言语尚未落地,符澈早已踏起轻功,往德馨苑方向掠去!
符澈到时,屋内已是战战兢兢地站了满屋人。
尚未进门,便嗅到了血腥味道,符澈呼吸一窒,心道不好,匆忙进屋!
眼前分明只有短短数十步路程,可符澈却似丢了魂似的,几次踉跄腿软。
屋内众人见到陛下来此,忙不迭让出一条道,扑跪在一旁。
尤其是屋中的几位太医,早将那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缩在人群中顾自惴惴不安。
此时屋内虽说有五六位宫人和太医,可谁也不敢吱声,一时间,整座屋子静可闻针落。
符澈往里走,脚步有些许不稳。
视野余光之中,只见淋漓血色,自桌前一直延续到床边。
径直来到许承钦床边,瞧见平躺在床上,神容苍白之人,符澈的呼吸彻底停滞,整个人陡然悬紧心弦,僵在原处!
入目是浓得化不开的殷红,剎那间,直将符澈的双眼也洇成了血色。
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随后,符澈走到床前坐下,神色异常平静。
抬手,想要触碰眼前之人,却发觉自己的手,不知在何时,已是颤抖得厉害。
颤抖的指尖,仔细地描摹着许承钦的眉目,又慢慢往下,移至许承钦的左胸……
可心口处,却没了任何跳动……
“嘣!”
心里紧绷着的弦毫无征兆的断裂开来!
直到这时,符澈内心断了线的情绪,似乎才缓过劲来,方才刚进屋时,内心异常的平静荡然无存。
缓缓转过头,符澈赤红着双眼看着屋内跪着的一众人,半张脸遮在烛影暗处,神色阴骘可怕,声音压得既轻且低,恍若自语般,带着些迟疑,启齿询问太医。
“张御医,他……可还有救?”
跪在一个宫人身后的张御医,乍然被陛下点到名字,惊出一身薄汗!
身为宫中资历最老的太医之一,张太医素日里常为许承钦诊治……心中又如何不知晓许承钦在陛下心目中的重要性?
现如今,陛下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已死去……陛下一时之间……又如何能受得住?
听到这份苦差事落到自己头上,张太医早已没了往日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膝行至众人前。
把头深深磕在地上,颤巍着身子回道:
“回、回陛下,老臣……老臣赶到时……许公子就……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