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符澈五指合拢,轻易地将许承钦的手腕尽数圈在掌中。
拇指微动,符澈不知使了何等巧劲,只见许承钦眉头紧蹙,止不住低低呜咽一声,扳住门框的那只手,也顷刻间丧失力气。
见许承钦松开手,符澈索性倾身,一把将人拦腰抱起,抬脚把门踢紧关阖。
“不是爱笑么?怎么刚才在德馨苑……一见到朕,就顿时不笑了呢?”
符澈把人放在地上,与此同时,自己也蹲下身来,与之平视。
“……你对朕也笑一笑好不好?这么些年,你可以对着月娘笑,可以对着孩子笑,可以对着鹤川笑……可怎么就不能对着朕也笑一笑呢?”
话至此处,符澈言语悠悠,面上尚能挂着两分薄笑。
“是我对你做的还不够多吗?啊?这十几年来,咱们从小到大,我对你付出的心思,难道还比不上他们那些外人吗?”
见眼前的许承钦听了这么多掏心窝的话,依旧一声不吭。
符澈最后一分薄笑,也终是淡去。
下一刻,符澈的声音陡然拔高,神色分外阴鸷偏执,似是恼到极处,紧紧抓住许承钦的双肩,嘴唇颤抖:
“你别忘了许承钦……咱们两个才是这世上水乳相融,抵死纠缠,最亲近的人……为什么要把原本应该给朕的温柔,分给那些毫不相干的外人!”
这番话脱口而出,符澈眸底蓄积的狂风暴雨,终是抑制不住翻涌外泄,席卷着二人跌入漩涡。
一语音落,室内重归静寂。
符澈重重喘气,脸色阴郁,双眸赤红。可紧盯着许承钦的目光,却又冷得似能结出寸寸寒冰。
见许承钦顾自含泪,却是紧抿着唇呆坐原地,不依自己的话去做、去笑。
符澈眸色陡戾,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扇在许承钦左颊上!
“笑啊!笑给朕看!”
口中饴糖余留的甜味,在符澈的一巴掌之下,便又多出几分血腥锈味,蜜甜血味两相掺杂交。融,最终衍化成浓重的苦涩。
左侧脸颊火辣辣地刺痛,又麻又痒,许承钦一双眉毛狠狠揪拧在一起,闭了闭眼,极轻极缓地叹出一口气。
强忍着面对即来的未知之事的恐惧,抿开唇角,尝试着朝符澈笑了笑。
却再没了方才在鹤川身边那种发自内心的轻松笑颜。
“不是这样!再来!”
“笑得太丑了,再来!”
“笑得比哭还难看,再来!”
“死皱着眉头做什么?再来!”
尝试几次,均令符澈甚是不满。
方才在德馨苑中那样温和舒心的笑,竟是再也找不回来了……
这个认知,不仅令符澈躁郁更甚,着实不耐烦再这样一遍一遍不如人意的尝试,当即开口,吩咐外面宫人把鹤川押来。
……
鹤川被押到镜房门外,符澈低声在许承钦耳班幽幽吐息,再次换回了方才轻轻柔柔的低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