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这才了然,随即默了片刻,才若有无意的道:“冯老管家对褚言倒是极为关心。”
他微微一笑,点点头,也未多言。
气氛再度沉默,片刻,百里褚言说要逛逛郡主府。
云倾月顺势点头,领着百里褚言出了屋门。
彼时,夜色已浓,郡主府四处虽点了灯,但灯火摇曳,光影微暗,略微朦胧。
云倾月虽是在这郡主府住了些时日,却是对这郡主府仍是陌生。
不得不说,常日里早出晚归,对郡主府最熟悉的一条路,也仅是从府门到大堂,再从大堂到自己主院的那条路。
本是想领着百里褚言在她常走的那条路稍稍逛逛,不料百里褚言似是兴致甚好,走着便偏了道,云倾月稍稍皱了眉,却也未阻拦,在缓步跟上他的同时,也细细的将来路记着,只奈何郡主府中的小径弯道委实极多,这才稍稍拐了几个弯儿,她就开始发晕了,记不住了。
眼见已是记不清来路,云倾月暗暗叹了口气,
便随之任之了。
幸得百里褚言身子弱,走不了远路,是以待再度朝前走了少许,他便提议坐下休息。
云倾月刚点头,便见他已是解了身上的披风铺在地上,随后就着披风席地而坐。
云倾月稍稍皱眉,只是待坐到他身边时,才道:“褚言解了披风,若是受了凉该如何是好?”
他温润的嗓音略微悠远,“在下没倾月想的这般孱弱。”
说着,话锋一转,又道:“夜里的郡主府景致,倒是甚好。”
云倾月不置可否,点了头。
他又从容平静的问,“子瑞经常来此吧?”
云倾月怔了一下,淡笑道:“世子爷倒是极少来此,倒是倾月经常去他的相府。”
他点点头,又问:“倾月的武功学得如何了?”
“还是那样,极欠火候。倾月委实不是学武的料。”
“女子学武,定是难的。倾月若是支撑不住,不学也可。父皇赏了在下几名暗卫,在下将他们派遣给你。”
云倾月怔了一下,随即淡笑道:“多谢褚言好意,只是不用了。学武虽苦,但也充实飒爽。不瞒褚言,倾月一向喜欢策马奔腾,挥斥方遒的人物,若有朝一日倾月也能飒爽扬鞭,武艺卓绝,倒也是极好,呵。”
他也随着她温润而笑,只道:“倾月出生王府,一身矜贵,竟会喜欢飒爽人物?”
云倾月应道:“是啊。”说着,默了片刻,目光深邃半许。
“飒爽之人,一般是意志不灭,骨气堪当。倾月纵是不会武,但在在下眼里,也是飒爽的。”他缓道,似是说得有些认真。
云倾月淡笑,“褚言过奖了。”
“并未过奖,在下仅是在言道事实罢了。倾月与别的女子,的确不同。”
“身负血仇,前路坎坷,呵,这般苟且偷生的我,自是与别的女子不同。”大抵是时景相宜,沉寂平静的气氛所扰,云倾月无波的心底逐渐泛了几许凉薄与起伏。
再想着百里褚言今夜所提的这些话,心底更是越发的有些怅然。
是了,以前的云倾月,矜贵无方,一身骄傲,十指从不沾阳春水,而今的她,却是满身硬朗,层层算计,甚至还要舞刀弄剑。
仇恨造就了如今的她,待蓦然回首,一切的一切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所有思绪辗转在脑海滑过,待回神,她才闻百里褚言道:“前事已过,倾月莫要再多想。如今既是心有抱负,便一直朝前走便是,莫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