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m眨了下眼:“魔法,是因为血?”John寻思:“对,巫师都有血统,魔力由血统传下来。”
“你不是巫师?”
“我不是,我只是知道这些。”
男孩放在枕边的手微颤,盯着天花板的眼专注而炽烈。
“我的父亲肯定是巫师。”他自言自语,“我会查出来。”
John心一沉,他依稀记得友人的父亲是个麻瓜,他的母亲才是女巫,而且生下他就死了。
“那种老头,揍一顿,问他讨赡养费就行啦。”John刻意用轻快的口吻说,拍拍明显情绪不佳的友人。Tom转向他,眸中闪烁冰冷寒意:“我会杀了他。”
受到惊吓的John呛了下:“杀人要坐牢的,Tom。”
未来的黑魔王冷哼一声:“我有魔法。”意思是不会被逮到,而事情不败露就罪名不成立。
抱着兔宝宝,John十分烦恼,他不想看见友人弑父,可是Tom的心情不是他能理解的,那他有什么立场去劝说?
“随你吧,Tom。”最终他只能长叹,深深看进那双日后会变成血狱般深红的眸子,严肃地说,“可是我不想在牢里看到你。”
自从知道身世后,Tom初次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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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阳难得露脸,温暖了庭院的每个角落。石砖停留着阳光的温度,有些热,却不烫人。
John靠在树下,枕着浮出泥土的树根,几朵白色花瓣的野花绽放在他的耳鬓,呼吸间,清香馥郁。
朦胧中听见军队的操练声,他微笑,没有理会。
那天以后,Tom狂热地尝试一切他能想到的拉丁语词汇,被John严令禁止,自己先实验。他魔力弱,失控也不会惹出多大的祸事,Tom在旁解危,两人一点点摸索。
其他院童就是掩护,John说服友人别用魔法和阴谋诡计威胁压迫别人,而是将他们组织起来,收编己用。在宗教的熏陶下,普通的孤儿院孩子都有盲从性,然后私下发泄着积攒的阴郁和暴力,过去Tom就是受害者。教他们健康的游戏,塑造出一个英明、强大、公正的领导,比单纯的报复有效得多。
想像日后食死徒列队站,喊着“稍息”、“跑步”之类的口号,John忍不住笑出声,一个清亮的男声洒落:“笑什么?”
睁开一双清灰的眼眸,John坐起来,搔搔头,掉了些枯草干叶,泛着浅浅金芒的发披散而下,红丝带掉了,发丝略显纠结。
Tom一手撑着树干,定定凝视他,黑玉般的短发碎碎散在脸侧,背光的脸有些暗沉,他天性中的华丽诡谲反而格外浓烈地张扬开来,就如同他光芒不定的暗瞳,凝聚了黑色风暴,深邃而噬人。
“午安,Tom。”John揉眼,睡意浓浓地笑着,兔子布偶依然抱在怀里。Tom若有所思地看着他,John最近比较常笑了,不像初见时,带着一股漠然,小脸罕有表情。
“你原来叫什么名字?”施了个静音咒,他问。
“啊?”John一呆,冥思苦想片刻,“忘了。”
“……”
两手碰足伸了个懒腰,John低头掩去唇边的苦笑:“都回不去了,记得清楚有什么用。Tom,怎么,你想改名吗?”他开玩笑地说。
“嗯,我想改名。”友人居然回他一脸认真,“Volde (法语:飞离),你觉得怎么样?”
John无言,他是不是提前制造出半个魔王?
“你也改一个,今后我就叫你新名字,‘John’也和太多人重复。”魔王陛下盛气凌人地发令。
真正的原因,他不想把眼前的人和过去那个懦弱讨厌的家伙联系起来,他的朋友是不同的,和任何人都不同。
有你这么强迫人的吗?John不爽,但也懒得为这点小事和友人争上半天,抓了抓头发,随意想了个:“就叫麦尔(Mile)好了。”
他喜欢的游戏主角。
“Mile?”Tom皱眉咀嚼,突然想起友人刚才那个笑容,断然道,“叫Smile!”
金发男孩没好气地瞪他,勉强按捺住和他打上一架的冲动。
他想息事宁人,对方不想。
Tom眯起眼,咧开一个坏心的粲笑:“倒挂金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