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到了七百号人入城的许可。
但,板甲,长火铳以及绝大部分马匹,被扣下来了。
言说了,待军卒出城,或者皇帝通过朝堂,官方性质的下旨,那么这些东西才会如数归还。
这点,陆斌予以理解,且反而更放心了接下来的安全。
大家族们主要营生,是海贸,是海港这一块。
他们不会公然的去违背海禁,这可是他们获取天大利益的保障,而渡口,船坞,海港,仓库,这四者乃是他们必然会兴建的东西。
照准这些东西去寻,保准错不了。
就算错了,也错不到平民百姓头上去,那就更无所顾忌了。
因此,出于种种考量,陆斌在静海口处开始沿河流而行,自直沽口出。
然后,陆斌就看到了,几乎可称之为一片重镇的存在。
咸海口的船坞,与大沽口的海口出水口,几乎被连成一片。
因做工而生活于此而存在的的工人。
因需要看管工人而存在的管理者。
因依靠跑船获取利润而存在的水手。
因交易物品运送货物而存在的商人。
他们都拥有自己的房屋,大房屋与小房屋互相连接,仓库与院落互相毗邻,这一片区域俨然已经成为了一个非常大的集镇。
毫不夸张的说,小一些的县城也未必能有如此规模。
而论及繁华程度,人流数量。
恐怕大部分县令,得在这一副场景而羞愧的抹了脖子。
当然,这年头究竟有多少能抹脖子的县令,还不好说。
沿水路而行。
陆斌一支军,牵着马队,朝着海口方向而去。
镇中有郎中,顺势让受了伤的弟兄们受他们一番照顾,身上银子虽不够,但好在驮运战士的驴子还足够值钱,抵押之下,勉强够支付汤药费用。
有个叫王宝贵的老郎中,因为自身有代步的马,所以没有要抵押物品,反而是要走了行针走线,缝合伤口的法子。
陆斌自觉这并不多弥足珍贵,便给人家了。
期间又谈及另外一件事情,即问及这位郎中是否是十数年前在肃宁给当时的县令行过医。
这个叫王宝贵的,倒是坦然承认了,也是这个县令仁心,晓得事有不对,临了,还救了他一命,顺船来了天津卫这边。
后来也回过原先自己家香河县,但是后来听说肃宁县那边,县令病死了,怕官府追究他麻烦,于是现在就在天津卫近前这片不知名也三不管的地方住下。
陆斌点了点头,大感人生之无常,竟然在此处碰上了当初那名好心的郎中。
毫不犹豫就将肃宁县现在已经清算,内中诸事正在理清的现状告诉了这位郎中,算是让这名郎中宽了心。
再提及,希望让郎中去京中城吏司,为自己收拢的一些贫苦人,孩童治病。
他犹豫了许久,没有立刻同意,却也没有马上拒绝,只是言说之后希望能给他时间考虑。
陆斌并没有在他这儿耽误许久,因为战士们已经传给他一份消息。
说已经找到了仓库,就在前方不远处,靠近大沽口的一片位置,很是显眼。
孟智熊亲自来报的信,言语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激动。
“陆斌,那厮口中言说的大仓库,已经找到了,快跟我来!!!”
“好,老先生你且先在这稍待,我还有要事要办,您若考虑好了,而我到时候若又没在这里,您可去顺天府京师内抵近西皇城侧的城吏司找我,还请老先生务必发一发善心,我那里,可怜孩子很多,可怜无药医的穷人更是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