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离开我?”国王叫了起来,“你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
“没良心!”希科耸了耸肩膀,说,“我,我不是在这儿吗?”
“给我写一封信,陛下,我求您,”儒瓦约兹说。
国王叹了口气;但是,他还是写了信。
“不过,你到了巴黎才有事干吧?”亨利一边说,一边把信交给儒瓦约兹。
“请原谅,陛下,我必须伴送我的弟弟,或者至少是监视他。”
“说得对,去吧,快点回来。”
儒瓦约兹没有等这准许他走的话再说第二遍,就悄悄吩咐把他的马牵来,等到他已经拿稳亨利已经走了以后,就催马直奔他的目的地。
年轻人连靴子也没有脱,就让人直接领到舍维一圣朗德里街。这条街通到地狱街,马尔穆泽街跟它平行。
一所庄严的黑房子,墙后面可以看见一些很高的树梢,窗子很少,装着铁栅栏,还有一扇边门,这就是慈惠修女们修院的外貌。在门廊的拱顶石上,一个粗鄙的工匠用凿子凿出了这样几个 拉丁字:
MATRON HOSPITES
年深日久,字迹和石头已经有一半被侵蚀了。
儒瓦约兹敲了敲边门,并且让人把马牵往马尔穆泽街上去,他担心它们出现在这条街上会引起过多的议论。
接着,他敲了敲墙上递物转柜的栅栏门,说:
“请通知院长夫人,法兰西海军大元帅德·儒瓦约兹公爵受国王之托,希望跟她谈话。”
修女戴着头巾的脸在栅栏门后面出现,羞得通红,接着递物转柜的门又关上了。
五分钟以后,一扇门打开,儒瓦约兹走进会客厅。
一个身材高大的美丽女人朝儒瓦约兹深深地行了个屈膝礼,海军元帅既像是出家人又像是世俗人那样地还了一个礼。
“夫人,”他说,“国王知道您应该接受,或者说已经接受了一个女人作为您的修女,我要跟她谈谈。请您替我转告她。”
“先生,请问这位夫人的姓名?”
“我不知道,夫人。”
“那我怎能答应您的要求呢?”
“再容易不过了,一个月以来,您接受过什么人?”
“您把这个人说得太确切而又太含糊,”女院长说,“我没有办法满足您的愿望。”
“为什么?”
“因为一个月以来,我没有接受过一个人,如果不算今天上午的话。”
“今天上午?”
“是的,公爵先生,您要知道,您是她来到刚两个钟头以后来的,太像是一次追踪,因此我不能允许您跟她谈话。”
“夫人,我请求您。”
“不行,先生。”
“只让我见见这位夫人。”
“不行,肯定不行……再说,您的名字虽然足以使我给您打开我的修道院的门,但是,要跟这儿除了我以外的人谈话,就必须有国王的书面命令。”
“这个命令在这儿,夫人,”儒瓦约兹把亨利签字的信给她看。
女院长读了信,鞠了个躬。
“愿陛下的意旨得到遵守,”她说,“即使是陛下的意旨违背了天主的意旨。”
她朝修道院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