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
“总之,我没法跟着去栾陵。”他抱紧大白猫,“薛相要去,可以找其他人嘛,有个叫萧问亭的,估计现在长大了,他家比较厉害,爹娘都是族内有名的人物。”
薛景寒眼神发凉:“若我没记错,萧左监曾说过,萧家人皆已去世。”
当初,在临华殿前,沈舒阳怒斥萧煜跳反。
萧煜满不在乎地回答道,萧家人都死光了,他不必忠于天子,实在不行,可以换个天子继续效忠。
如今被薛景寒提起旧事,他呵呵假笑:“我说过吗?哎呀,肯定是薛相记错了。”
薛景寒知道这人嘴里没多少真话,懒得跟他绕圈子:“萧氏如今隐居何处?”
萧煜低头开始撸猫。
薛景寒:“萧左监供职廷尉署多年,想必一定很清楚,如何撬开一个人的嘴。”
萧煜抖了一下。
“不管真话假话,总能逼着开口说话。开口了,就有证词。有证词,就能交差。”
“不过真话假话又有什么要紧呢?总归要受苦的。萧左监铮铮铁骨,想来不怕痛。”
萧煜猛地抬起头来:“我怎么会怕痛!”
他慷慨激昂道,“我只怕不能为薛相分忧解难,既然薛相需要我,我自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萧氏多年隐居在西北荒山间,去栾陵也顺路,我随薛相一道去!”
他搂着大白猫就往外跑,“薛相等我收拾行装!”
薛景寒听着脚步声远去,脸上神色晦暗不明。
申元兜着袖子倚在门边笑:“这人挺有意思,滑得很。”
他要有萧煜一半机灵,也不至于当初挨那许多苦楚。
薛景寒打断他的感慨:“你也收拾罢,准备出发。”
申元问:“薛相决定好了?”
薛景寒没答话,起身去卧房。路过地上散落的竹简时,眸光微微凝结。
萧煜……方才根本没看过这些东西,却对栾陵毫不陌生,接话自如熟稔。
是巧合么?
他收敛思绪,抬脚跨过门槛。
在卧房换好衣服后,薛景寒进宫见莫余卿,简单交代了自己要远行的缘由。
养病不上朝,拘禁魏家人,所有的行为也都得到了解释。
他说苏戚被魏不昼谋害,溺水昏迷不醒,现离魂之症。得方外术士指点,前往栾陵故址寻求医治之法。
其中细节没讲,也不需要讲。
任谁看来,他都像个为爱昏聩的男子,一心一意抛下政事,用荒唐的行径挽救自己的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