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东岭的指尖抚过开天斧古朴的纹路,金属表面传来的震颤像是远古巨兽的心跳。
舰桥穹顶的全息星图突然扭曲,混元之核投射出的蓝光在他瞳孔里碎裂成无数菱形,警报声如尖啸的利箭刺破寂静。
这次的警示不同于以往的红光闪烁,而是诡异地呈现出血珀般的琥珀色,光晕边缘缠绕着类似星渊文的符号,每个符号都在缓慢蠕动,仿佛活过来的寄生虫。
“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频率与。。。与守界者火种共鸣。”
老周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量子眼镜后的双眼倒映着疯狂跳动的数据,操作台表面渗出细密的水珠,不是汗水,而是某种未知的冷凝物质,在金属上凝结成微型的冰棱。
封东岭注意到自己胸前的文明火种烙印开始发烫,三色道纹不受控地在皮肤下游走,最终在手腕处交织成锁链形状。
星舰的震颤愈发剧烈,无序装甲表面浮现出诡异的纹路,像是有人用星光在舰体上书写古老的咒文。
封东岭握紧开天斧走向舰桥出口,靴底与金属地板碰撞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跳上。
当他推开气密舱门的瞬间,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走廊的应急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扭曲的光影中,他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正从墙壁里伸出手来。
“队长!
左舷发现异常!”
阿虎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
封东岭疾步冲向观测窗,瞳孔猛地收缩——太空中漂浮着数以千计的水晶棺椁,每个棺椁里都沉睡着身着守界者战甲的人,他们的面容与封东岭有七分相似,胸口的火种烙印却呈现出死寂的灰黑色。
更诡异的是,棺椁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裂痕中渗出黑色的黏液,在真空中凝成细小的触手状,正朝着星舰的方向缓缓蠕动。
“这不可能。。。”
封东岭的低语被突然响起的爆炸声吞没。
舰体剧烈倾斜,他的后背重重撞在舱壁上,开天斧脱手飞出,斧刃擦着地面划出蓝色的火花。
应急广播开始循环播放警报,混着尖锐的蜂鸣,像是某种生物的临死哀鸣。
他挣扎着爬起来,三色道纹在皮肤上灼烧,指引他捡起武器的方向。
当手指重新握住斧柄的瞬间,一段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古老的祭坛上,十二位身披黑袍的存在围坐成圈,他们的面孔模糊不清,却齐声念诵着同一串星渊文。
祭坛中央悬浮着无数水晶棺椁,封东岭看到了自己的脸,正被注入灰黑色的能量。
画面突然切换,他站在星舰的残骸中,脚下是阿虎、老周和黑熊的尸体,手中的开天斧滴着血,而胸前的火种烙印彻底变成黑色。
“不!”
封东岭怒吼着挥斧劈向虚空,斧刃割裂空间的瞬间,那些黑色黏液组成的触手突然加速,刺穿观测窗涌入舰内。
黏液落地后迅速变形,化作人形怪物,它们的皮肤半透明,内部跳动着与混元之核相同的琥珀色核心。
为首的怪物开口了,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说话:“觉醒吧,守界者的终章。”
战斗在狭窄的走廊里爆发。
开天斧的虹光与怪物的黑色黏液碰撞,溅起的碎片在墙壁上腐蚀出深坑。
封东岭的三色道纹随着每一次攻击愈发明亮,却也带来钻心的剧痛,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血管里游走。
他瞥见某个怪物胸口的琥珀色核心,里面竟封存着老周的量子眼镜、阿虎的意识海芯片、黑熊的希望长弓残片。
“你们对他们做了什么?”
封东岭的声音沙哑,斧刃卡住一只怪物的脖颈。
怪物发出刺耳的笑声,身体突然炸开,黏液如暴雨般淋在他身上。
那些黏液接触皮肤的瞬间,他看到了更多记忆碎片:阿虎在意识海中被黑色触手缠绕,老周的实验室发生爆炸,黑熊的妹妹的星光彻底熄灭。
这些画面如此真实,真实到他几乎能闻到阿虎意识海燃烧的焦糊味,听到老周绝望的呐喊。
星舰的警报声突然变调,转为一种类似心跳的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