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岳夺不过,也不愿伤了李睦,只得收手。
他无奈收回手,看着李睦,问道:“你娶的那个女子呢?你这身伤,究竟因何而起,是谁能将你伤成这般模样?”
同这番话相似的问话,在秦岳今日刚见重伤的李睦时,便问过一次了。
只是那时,李睦重伤的几欲昏厥,未曾回答,秦岳这才搁下。
到如今,他又问了一次。
李睦垂眼看着手中的嫁衣,苦笑低首。
回道:“她吗?她旧时夫君要将她带走,我无能,拦不住。”
旧时夫君?带走?无能?拦不住?
一句话,在秦岳耳边炸了无数的雷。
原来那女子是有夫君的?李睦和她自幼相识,重逢之时,她已罗敷有夫。
可那女子的夫君是什么人?竟能将李睦伤成这般模样,什么人,是李睦不能相敌,拦不下的人,又是什么人,会将他习武筋脉伤的皆断,让他纵使重伤不死,却仍旧再难提起刀剑,心思之辣手段之狠绝,着实骇人。
“那女子的夫君是什么人?将你伤成这般模样?”秦岳追问李睦。
李睦抬眼看了眼郎中,郎中此刻既惊又懵。
“劳驾郎中去帮我配服驱寒的汤药。”李睦有心将郎中支开。
郎中或许不懂李睦的意思,却也知晓李睦脉象受寒,闻言便出去配药去了。
这郎中前脚出门。
秦岳紧跟着,便又问了一次,是谁将李睦伤成的这般模样。
李睦看着郎中离去的房门,嗓音沙哑冷沉,回道:“是祁墨。”
玲珑重逢李睦时,是在二皇子祁墨的府上逃出的,那二皇子的封地里,张贴了满城的告示寻找玲珑。
李睦自然以为,祁墨便是玲珑缺失的那段记忆里的“夫君”。
此时他只以为,是自己带着玲珑在洛阳未曾遮掩行迹,才会被二皇子的眼线发现。
秦岳听了李睦这话,先是不解,问了句:“祁墨是谁?”
话刚一出口,便反应过来,“祁”是皇姓。
“二皇子?祁墨?怎么会是他?他的封地远在千里之外,怎么能在洛阳埋的了人手?”
是啊,这也是李睦不解之处。
二皇子再如何是皇家子弟,却也只是个先帝朝时不受宠的皇子罢了。能捞个封地都是新帝开恩,他怎么可能在洛阳都布下了人手。
若真是如此,这二皇子,怕是存了造反的心思。
洛阳城内的确是有祁墨的人手,他也确实存了造反的心思,甚至也知道了玲珑人在洛阳城,只可惜,就在他们准备动手时,见到了新婚前日到访赠了尊送子观音的祁祯。
祁墨的人手虽不清楚缘由,却也在见了祁祯后,不敢妄动,只一直守着。
故而带走玲珑的并不是祁墨,而是此时李睦记忆里,宽仁恩厚的新帝——祁祯。
李睦感念新帝重查旧案,哪里会想到,便是他感念的祁祯,带走了玲珑,一心要他性命。
秦岳问,怎么会是祁墨。
李睦想到重逢玲珑时的景象,声音虚弱的回他:“我是在二皇子封地重逢的玲珑,那时满城告示寻人,我便知道,她的夫君,是祁墨。”
秦岳闻言,满心不解,骂李睦糊涂:“李睦,我看你真是中了美人蛊糊涂透了,那祁墨再如何不受宠,也是皇室子嗣,你敢跟皇家的人抢女人,不要命了是罢!你忘了你身上还有满族的血案要翻不成?竟敢招惹皇室!”
李睦连眼帘都未抬,眸光仍旧落在手中的嫁衣上。
他说:“我钟爱的女子,若是嫁于旁人平安喜乐,我自然不敢抢,可她若是别嫁困苦,郁郁寡欢,莫说她嫁的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前朝皇子,即便是当朝皇帝,只要她想离开那人,我只要一息尚存,便要带她离开,不惧触怒任何人。”
李睦话音虚弱,却又满是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