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老,不过是一颗棋子。”
第二道黑影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他猛地用头去撞地面,试图自尽。
墨韵指尖一勾,空间再次微微一紧,将他的动作死死锁住。
“想死?没那么容易。”
墨韵淡淡道,
“你还有用。”
他抬手,水网从四面合拢,将两道黑影一并裹住,化作两团透明的水茧,轻轻一抛,便稳稳落在客栈后院的空地上。
水茧落地,发出极轻的声响,像两颗巨大的露珠。
墨韵转身回房,将窗棂轻轻合上,屋内烛火微微一颤,映出他沉静的侧脸。
“骨罗……”
墨韵再次低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指尖的韵力如潮起潮落,缓缓流淌。
三百年前,骨罗以活人献祭,布下断韵台,欲以蚀韵侵蚀天下。最终被清韵门先祖以生命为代价封印。
如今,蚀骨花重现,是封印松动,还是有人借其名而行?
墨韵走到桌边,摊开断韵台的草图。
他的指尖在纸面上轻轻划过,每划过一处,指尖便有一丝水意渗入纸面,仿佛在抚平某种看不见的褶皱。
片刻之后,他停在图中央的一个节点上,眼神微微一凝。
“虹吸……”
他轻声道,
“断韵台不是阵,是器。以清韵为引,以生命为薪,虹吸天地之韵,转清为蚀。”
窗外,风铃声轻轻响起,叮铃叮铃,如细雨落在檐角。
墨韵抬头望向窗外,目光穿过夜色,仿佛看到了三日后的断韵台——那里,将是一场真正的风暴。
他走到床边,盘膝坐下,双手结印,身宗的内息如长河奔涌,沿着经络缓缓流淌。
他将体内的水意扩散开去,融入客栈周围的每一处水源——井、沟、檐、瓦。水是他的耳目,水是他的手。
只要有猫靠近,只要有一丝蚀韵之气出现,他便会在第一时间知晓。
不知过了多久,烛火终于燃尽,屋内陷入一片柔和的黑暗。
黑暗中,墨韵的呼吸均匀而悠长,他的心跳与城中水系的脉搏完全同步。他闭上眼,沉入调息,脑海中却在不断推演三日后的每一种可能。
夜色渐深,风渐凉。
客栈后院的水茧静静躺着,像两颗被时间遗忘的水珠。
远处的街道上,一个人影在阴影中驻足片刻,抬头望向客栈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笑。
“墨韵……”
那猫低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吞没,
“三日后,断韵台见。”
猫影转身,融入夜色,仿佛从未出现过。
客栈内,墨韵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光。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指尖一弹,窗纸上的水纹轻轻一荡,又迅速归于平静。
“来吧。”
他轻声道,
“我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冰帝。”
窗外的风铃再次响起,叮铃叮铃,像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了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