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要管你,”楚天启丢了件衣服给他:“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不要弄出那么大的声音,没想到你已经结束了。”
楚天越的眉头微蹙了一下,任谁都听得出话里调侃的氛围:“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压着膝盖起身,随便套上了衣服。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女孩,就像刚刚扔到一团垃圾一样冷漠地转身。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楚天启追上一步叫住他。
“呵,”楚天越冷笑:“这种事还有原因么?你也是男人,你不懂?”
“别告诉我说你只是想让这个女孩更恨你。”
“否则呢?”楚天越停住脚步。
“你嫉妒。”楚天启一阵见血:“你嫉妒她跟俞成瑾在一起,那个属于你亲手为她布置的房子里。她的猫不再是你送给她的,她冰箱里的菜也没有一样是为你准备的,她的衣柜里甚至有了另一个男人的衣服。
你就是在嫉妒。”
“你说完了没有?”楚天越紧锁着眉峰,没有回头:“想表达什么?”
“我只想提醒你一下,你还有人性,做不到真正的无坚不摧——”
“哥,”楚天越转身走上去:“你进去问问躺在里面那个女孩,我还有人性么?”
“天越,你够了!”楚天启厉声道:“收手吧。带着这个姑娘走,永远都不要再回来。我来……对付柯…”
“不可能。”楚天越当即回绝:“就算我们肯放过他,他也已经不肯放过我们了。哥,你不是他的对手——”
“难道你就是么!你还不是要抱着他一起死——自以为比我高明到哪里去?”楚天启一把扯住弟弟敞开的衣襟,印象中,他向来温谦自律,淡然柔和,从来都不会对周围的人发火。
“如果一定要赔上一个人的话,我是你哥哥,这件事理应由我来担着。”
楚天启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至少,你还有爱人。而我只有你一个亲人。”
“如果一定要赔上一个人的话,也是我逃不掉的。我才是柯颜的丈夫。”楚天越推开他的手:“爸死了以后,你也同样是我唯一的亲人。别逼我在周旋颜可可的同时还要耐着性子管你——
一把年纪了,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把楚氏经营下去,替爸完成他忏悔一辈子的心愿。让当初那笔不义之财,洗白洗净干点正事才是真的。”
楚天越绕过走廊,跟门口的医师问了几句话走进俞成瑾的病房。
他若无其事地俯在病床前,用两个手指轻轻夹住氧气管。一秒两秒,眼前的人终于有了一点难过的反应,心肺的杂音骤起,眉头也渐渐拧住。
楚天越知道他应该是醒了,能听而不能睁眼而已。
“俞成瑾你给我听清楚了,”楚天越压在他耳边道:“带着你爸和可可离得越远越好。我的事,柯的事,不许对她说半个字。我把她交给你,不是让你再莫名其妙地死在她面前的。
如果你做不到,我会另想办法。莫不如现在就弄死你,也免得可可日后伤心。答应地话就动一下。”
俞成瑾的手指像作用了刺激的神经,突然抖动了一下。
眼看呼吸渐渐到了极限,楚天越终于松手放开出气管:“那我当你答应了。”
起身合上门,他只觉得兄长的话就像脑虫一样反复萦绕着自己本以为坚如磐石的决心。
——你是在嫉妒。
原来是嫉妒啊。楚天越靠着墙,苦笑着想。
哪有一份爱不会伴着嫉妒而来呢?终究还是没有自己想像地那么强大。
他眼前回忆起女孩当时的那双眼睛,绝望渐渐抽离,仇恨点点散尽。她的身体开始放轻松,依然没有迎合,但也不再挣扎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