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是非常佩服王皇后在艺术上的天分,无论是音乐还是珠宝首饰,一点就通。
朱翊钧对这些一窍不通。
罗马教廷四处兜售圣水,朱翊钧则是兜售圣器,在这方面谁也别说谁,都是用宗教去赚钱。
“感谢先知的赐福!”若昂欣喜若狂,天朝上国的审美,是真的高级!
对于大光明教而言,只要大明这个圣地还在,大光明教就永远可以浴火重生,薪火不灭,而大光明教把传教行为,叫做传火。
之所以定凤凰为教徽、浴火重生、传火这些叫法,完全是因为大明是火德。
马丽昂在制定教规的时候,是非常严谨的,绝非极乐教那种草台班子,毕竟泰西搞宗教搞了那么多年,在这方面,非常专业,也有很多专业人才。
叶向高奋笔疾书,大明得到了银子,大光明教信徒得到了赐福这种情绪价值,多么划算的买卖!
朱翊钧有些担心的说道:“朕听说,朕给大牧首的十艘五桅过洋船,给大牧首带来了许多的麻烦?”
若昂再拜说道:“先知的目光穿过了广袤的大海,看到了大光明教的困境,就像是智慧源于天地,而富有智慧的先知,看到了我们正在遭受的劫难。”
“先知曾说过,好运隐藏在不幸之中,而不幸总是伴随好运前来,我们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获得智慧必须要走过的路。”
若昂说的是大明标准的拉丁文,而且是大明礼部加了几个字母,发音更加准确、含义更加清楚的拉丁文。
大明礼部帮拉丁文修改了很多使用上的逻辑错谬,让拉丁文更加精准。
朱翊钧想了半天,其实原句应该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福祸相依,是对立且统一的关系。
上一次马丽昂来到大明,朱翊钧告诫她不要在成功后变得自满,确实说了这么一句。
“费利佩二世不允许这十艘五桅过洋船通过麦哲伦海峡,据说在麦哲伦海峡逗留了将近三个月的时间,你们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朱翊钧询问起了被为难的细节。
交付法兰西的十艘五桅过洋船,属于自由骑士团,费利佩不准这些船通行麦哲伦海峡,他不允许其他国家获得五桅过洋船,这种足以改变战局的武器。
“驻守麦哲伦海峡的西班牙海军,也有自己的私欲,只要给一些报酬,他们就乐意放行了,事后告诉费利佩,我们绕行了更南面的死亡风暴海峡。”若昂一语道破。
没什么太大的玄机,就是贿赂。
费利佩的命令当然重要,但眼前的黄金和白银,同样动人。
只要在汇报的时候,给一个能够交代的理由就是,费利佩二世又不可能亲自驾五桅过洋船去尝试,验证是否真的可以通过。
“原来如此。”朱翊钧笑了下,马尔库斯还担心费利佩报复,关闭麦哲伦海峡,但他的海军,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大明最远也就把水师布置在了旧港总督府,再远,朱翊钧不会派水师驻扎了,万士和谈到过这个问题,殖民者不可避免的本地化。
“但朕觉得尔等,还是要小心些费利佩二世,作为罗马教廷的护教者,他很有可能对大光明教不利,就像他对新教那样。”朱翊钧看似小心提醒,实则暗藏祸心。
天主教和新教已经势如水火了,宗教裁判所在尼德兰做的孽,多数都是以烧死异端为名义。
“之前,大光明教没有遭受到新教的待遇,完全是因为大光明教过于弱小了,现在大光明教已经发展壮大,教廷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呢?”
“就像福与祸一样,安与危也是对立且统一,一定要居安思危。”朱翊钧的话充满了蛊惑性。
“先知!在仆从出发前的一个月,有两名大光明教的牧师和新教的牧师,被烧死在了罗马鲜花广场之上!该死的骗子,把我们的牧师欺骗到了意大利传教,趁机逮捕了他们!”若昂愤怒无比的控诉着教廷的暴行。
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恨!异教徒是信了伪神的可怜人,而异端是背叛者。
这一次启动罗马鲜花广场的火刑柱,主要是为了对付新教,大光明教的牧师是顺带。
“局势已经如此糟糕了吗?”朱翊钧颇为担忧的说道:“可惜,大明距离泰西实在是太远了,朕帮不了你们什么,朕这里有一本翻译成拉丁文的《斗争卷》,你带回去,希望能给你们提供一点点的帮助。”
朱翊钧示意冯保拿来了翻译好的斗争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