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讶异道:“我一个人去么?”她有些意外。
太宗皇帝微微颔首:“然。”
太平忽然就明白了。他这是想要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解决那事儿。要是自己能解决,那自然没有什么大碍;要是自己解决不了,还依然像先前一样,半僵不僵的维持着现状,那出去的事儿自然也就不用提了——因为她肯定也还会像现在一样。
她微微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该如何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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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花了两日的时间,终于将那件事情料理清楚了。
今年课考的那位兵部侍郎已经顺利升迁,她办起事儿来就轻松了一小半。接任的那位虽然想卡,但太平当年的功劳是实实在在摆在那里的,就算他想卡,也空有一张嘴说不清楚。
太平只笑吟吟地往那儿一坐,他们便蔫了一小半。
等太平再慢条斯理地,将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地同他们掰扯清楚,而且还摆出一副义正词严的样子,让他们从唐律里找出相关的条文来——这件事情属于“无可无不可”,按照大家约定俗成的,太平那事儿办得不地道,但唐律里却没有明写——要是找不到,那自己便可以反过来到吏部去继续掰扯。至于约定俗成?抱歉,那是你们约定俗成的事情,不是她太平公主。
等到了吏部之后,关系到他们的就是自己本年的考评了……
接任的兵部侍郎很苦闷。
他与太平费了无数次口舌无果之后,便同太平说,她必须要留个条子下来,将这件事情全部揽到自己身上,“除非公主给臣留个信物,将来要是因此出了事儿,也是公主胁迫微臣的”,这是那人的原话。太平笑吟吟地说了声好啊,便留了条子摁了手印,一脸轻松自如地出了衙邸。
太宗皇帝在外面看了她片刻,点点头道:“尚可。”
能得到一句尚可,太平心里便感到踏实了一些。她侧让半步请太宗皇帝先走,忽然又想到,太宗皇帝过来找自己,该不会仅仅是为了这件事情罢?
果然太宗皇帝走到半路,忽然间不经意的问道:“我听闻你母亲病了?”
而且不是装病,是真真的病倒了,一病不起的那种。
太平心里咯噔一声,斟酌了一下措辞,将事情小心翼翼地跟太宗皇帝说了。
她隐约能猜到事情的缘由,但是却不知道,皇后烦恼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为什么。因而在言说此事时,太平字里行间相当小心翼翼,力图不让这位陛下感到不快,又隐隐地有些维护阿娘。
太宗皇帝听罢之后,沉默片刻,道:“朕知道了。”遂不再说话了。
等走到大明宫前时,太宗皇帝才停住脚步,淡淡地说道:“朕的事情,莫要告知你父。”
太平禁不住轻轻咦了一声,心头又是一跳。但她看见太宗皇帝淡淡地一眼瞥过来,心里便有些悟了,道:“便依……郎君之言。”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西瓜猫妹纸的地雷=w=
☆、君莫问,意何如3
直到走进大明宫的那一刹那,太平才隐然松了一口气。太宗皇帝带给她的压力太大了,不论是心理上的,还是身体上的。刚刚她走出兵部时,太宗皇帝淡淡瞥过来的那一眼,简直,简直……
简直是从未有过的压力和惊惧。
太平定了定神,慢慢走回到自己寝宫里,又将尚食局的女官叫过来,问了她一些话。
皇后自从昏睡过去之后,便一直都是住在太平寝宫里的。这些天皇后一直昏迷着,吃不下什么东西,只能勉勉强强地用些流食。太平担心她的身体,便嘱咐了尚食局的女官,将各样的吃食碾成糜,每日仔细地喂皇后服下。不管皇后是否能醒来,眼下尽量让她维持住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这一个月以来,皇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