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寝宫
红月透过彩绘琉璃窗投下斑驳光影,将寝宫地面切割成破碎的暗红色块。
杨希宁卸去了沉重的冠冕,紫金蝠翼收拢在丝质睡袍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额间尚未消退的王冠印记。
水晶镜中倒映着她现在的模样——左眼如深海般幽紫,右眼燃烧着暗金魔焰,完全是一副半神半魔的姿态。
"出来吧,厄多斯。"她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藏在阴影里偷窥的毛病还是没改。"
空气微微扭曲,黑袍青年从立柱后的黑暗中缓步走出。
兜帽下猩红的眼眸闪烁不定,苍白的面容比往日更加憔悴。
他看着如今的杨希宁,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恭喜殿下加冕。"他行了个标准的魔族礼,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紫金光鞭毫无征兆地缠上他的咽喉。
"你还有脸来见我?"杨希宁猛地转身,光鞭上跳动的能量灼烧着恶魔的皮肤,发出滋滋声响,"厄多斯,不,应该称呼你为。。。我亲爱的表哥。"
"你知道了。。。"厄多斯不躲不闪,任由光鞭勒入皮肉。
黑血顺着脖颈流下,在黑袍上洇开暗色痕迹。
"骗我来魔界的时候,没想过今天吧?"
"想过。。。"他嘶哑地笑了,突然握住光鞭,魔气与紫金能量碰撞出刺目火花,"每一天都在想。"
借着这股力,他猛地拉近距离,近到能看清杨希宁瞳孔中自己的倒影。
"杨希宁,你知道吗?我监视了你的人生,整整十八年。"厄多斯的声音突然带上病态的温柔,"每天看着你晨练,教那四人扎马步,看着你背着发烧的莫君离狂奔去医院。。。"他的红眸泛起诡异的光泽。
"这小子,真变态。"撒旦的骷髅幻影突然从杨希宁肩头冒出,骨爪嫌弃地摆了摆。
光鞭骤然收紧,杨希宁眼中杀意暴涨:"你居然——"
"五年前那场车祸也是我干的。"厄多斯突然打断她,嘴角咧开一个扭曲的笑容,"母亲下的令。墨菲斯托杀光了她所有亲族,她只剩我了。。。"
杨希宁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
光鞭突然分化出数十道细丝,如同活物般刺入厄多斯全身关节!
黑血喷溅在琉璃窗上,与红月光影融为一体。
"继续说啊。"她的声音轻得可怕,"说说你是怎么一边羡慕我们的友情,一边冷血地碾碎它的。"
厄多斯在剧痛中颤抖,任黑血汩汩流出,却依然在笑:"。。。那年你们在野营的时候,莫君离突然发烧,你背他去医院。我就在树影里看着,感觉你的背部很温暖,突然很想。。。很想知道被人背着是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