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们问过了各市的往来商旅,近来到长安做生意的江南商人大大减少,连带沿途至长安的诸多生意都受到影响。”
&esp;&esp;冯筠:“其实,此次灾起突然,对于有根基的商户,损失多在眼前,不至于动摇根基,而能从江南通商至长安者,多半是大商。若是这场人祸能尽快解决,想来损失问题不大。”
&esp;&esp;交代完基本情况,冯筠又问:“尹兄觉得,接下来我们应当如何?”
&esp;&esp;尹叙沉吟片刻,缓缓抬眼:“大致情况我已了解,烦请罗兄与冯兄稍作逗留,其他人可以先回院中用朝食。”
&esp;&esp;此话一出,书房中的氛围有了瞬间的松动,但松动之后,又有些微妙。
&esp;&esp;赵程谨是第一个赶着回房吃早饭的,顺手带走了云珏。
&esp;&esp;尹叙的目光一路跟着云珏出去,然后看向其他人。
&esp;&esp;谢、阮、郑立马明白尹叙是要私下同这二人说什么,也爽快离开。
&esp;&esp;等只剩他们三人时,尹叙开门见山提到了昨日魏王的登门的事。
&esp;&esp;与此同时,谢清芸领着阮、郑二人离开尹叙的院子,忽然笑了一声。
&esp;&esp;阮茗姝还与谢清芸膈应着,便没理,倒是郑珠听出了这里头的玄机:“谢娘子,怎么了?”
&esp;&esp;谢清芸不无嘲讽道:“我看我们还是别忙活了,这场所谓‘历练’,根本是为他人做嫁衣。”
&esp;&esp;啊这?
&esp;&esp;阮茗姝眼珠一动,控制不住好奇看向谢清芸。
&esp;&esp;她在心里暗暗告诉自己,这是谈正经事,并非什么小姐妹私房话,谈不上建交情。
&esp;&esp;谢清芸此刻也是呕得很,不吐不快。
&esp;&esp;“你们难道还看不出圣人为何设置这次历练吗?哪里是为了让我们亲力亲为去解决问题,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esp;&esp;郑珠吓了一跳,怎么随意牵扯圣人呐!
&esp;&esp;阮茗姝则是别扭的想,我姐姐都不敢这样妄议圣人呢!
&esp;&esp;但其实谁也不傻,魏王那么一说,圣人的意思就很明确了。
&esp;&esp;他想利用陇西借力打力,且志在必得,但本意上并不想把关系闹僵,所以把云珏和赵程谨推到了风口。
&esp;&esp;众所周知,圣人设新学后,不止往陇右道送了圣旨,但诸道之中,也只有云赵两家及时将人送到了长安,其他州道,没有敢拒绝的,但多少有借故延缓的情况。
&esp;&esp;可圣人在意了吗?
&esp;&esp;他没在意。
&esp;&esp;圣人要的,就是陇西这两位能来到长安,老老实实活在他眼皮子地下。
&esp;&esp;说是一种无形的挟持也不为过。
&esp;&esp;难么现在问题来了,想要这两人好过,陇西就要有所行动。
&esp;&esp;倘若他们愿意且顺利的出兵平寇,那么圣人一定会论功行赏。
&esp;&esp;结合云珏和赵程谨被委以重任,从旁来看,自然会想到是这二人的作用促使此事达成,那么圣人可以借由嘉奖他二人来向陇西表态,他们好得很,
&esp;&esp;反过来,若陇西迟迟不愿出兵,那么云珏和赵程谨担着这个任务,只会顶受八面来风,直至陇西愿意妥协为止,与此同时,陇西忠诚与否一事,同样会被推到风口浪尖。
&esp;&esp;而那位高高在上的圣人,从头到尾可以一句强迫也不说,只需静静等候答案。
&esp;&esp;此外,如果陇西出兵,对圣人的好处不止是借力打力,还能借机一探对方深浅。
&esp;&esp;一直以来,谢清芸都觉得云珏和赵程谨来到长安后,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帝的态度都有些奇怪,现在她想通了,甚至有一个强烈的直觉,陛下就是冲着陇西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