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
雍隆换了一杆,继续说话:“金章宗这一个大功未竟的无能之辈,都能在这处立台垂钓成名,朕又何至于此?能钓蛟龙巨鲸腾蛇,却连个愿上钩的鱼儿都见不着?”
皇帝这言语中确系带上了些愤愤不平。
“贾爱卿,你重新给朕拿个缘由出来,说的好了,免去你那骄横之罪。但若说的不中听,你也就不必再念着应天府的什么功勋,合该一笔勾销。”
“陛下,那完颜璟毕竟是个胡人皇帝,名不正言不顺。”
戴权见雍隆皇帝突然起了较真的意味,下意识来劝:“陛下堂堂汉家真龙天子,早已有了可比汉武秦皇的功绩…”
雍隆皇帝待戴权啰嗦着说完,便挥手叫他退下。
胡人不可小觑,本朝开国太祖文宗两任帝皇和辽东的后女真厮杀数十载才得以全据汉土,汉地女真化的文华、物宝、官称不在少数,难以磨灭。
戴权退下后,眼见雍隆面容阴沉如水,又是一阵欲言又止。
“陛下说起了这事,终于容易了些!”
贾琏受了训斥,有口难言,正纳闷烦躁间,听到这话,再看了看四周,倒是另外起了兴头。
“陛下不理会牵强附会的天命,想来是有道理的。鱼儿不跳水若不是天灾,就该是人祸。这偌大湖区中鱼虾都被打捞干净了,自然不能来咬钩。”
“谁人敢捞朕的鱼虾?”雍隆面上霎时阴沉了下来。
在皇家行宫当中,是哪些人做的自然不必说。
戴权面色难看:“贾大人是说…有家贼?”
皇宫中另一个掌宫大太监差事办砸了,如今已经去了六宫都守的职。戴权刚成了内侍之首,不成想就有人来上眼药。
“俺见多了这种事,当不曾有胡诌的地方。”
贾琏余光又看了看亭台四角那些个伺候火盆的太监,恍然想起这到底是皇家之事,原本兴起的语气竟是稍顿,犹豫了片刻才将那些许不忍压下。
“……只记得京中年年有贡鱼发买,今年尤其多些…”
贾琏话音未落,亭台中除却随驾而来的内侍外,其余杂使伺候的太监宫女等尽数跪伏了,口称饶命。
此刻谁都能猜到湖里绝迹的鱼儿去了哪里。
几个龙禁尉得到戴权手势吩咐,鱼贯而入。
山呼求饶的太监宫女被封口,拖了出去,转角走了。
“传旨。”
雍隆皇帝皇帝垂着眼帘,头也不回:“着大理寺及内务府有关人等尽数来此,今夜审,明日判,贪案不许入卷,莫要耽搁了年节。”
……
眼看戴权打发人传旨去了,贾琏却是不好再说话,只能留在原地不动。
不过半刻钟,戴权回转,将贾琏请出亭台,皱着眉头道:“贾大人这便去寻地歇着罢,出了结果咱家会传给你,不耽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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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称是,晓得今个气着了皇帝和大太监,一个都没讨得好,是不该再留在这碍眼。
正好,也不必再受无妄之灾。
贾琏果断跨步走远,出了湖区,与他熟知的随驾小太监伍荃追了来,引他去到别院落脚。
“…掌宫爷爷传了话,这需得是个速杀之的事儿了,不过请贾大人您莫忧心,他老人家心里头敞亮,不会怪到您身上来。”
伍荃传了话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