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他又说:“我……我知道鬼胎一开始很难养也很难驯化,我也是鬼胎,要不是……要不是有人没有放弃我,我……我肯定到不了现在。”
这番话好生的打动人心啊,他竟然是和我腹中那个鬼娃娃一样的存在。
眼前这样一个兢兢业业医者,曾经也是鬼娃娃。
“瑾瑜,你……你也是人和鬼一起生下的孩子吗?”我有些拘谨,低声的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他没回答,只是更用力的摁着我的脑袋,语气有些低沉,“答应我,不要轻易放弃那孩子。”
瑾瑜的一番话是真情流露,我忽然明白刚才他为什么会突然陷入紧张的状态,他一定从我肚子里的鬼娃娃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说实话,看到这样瑾瑜。
我心里也是有一丝希望的,这证明鬼娃娃如果努力教,肯定能教好的。
“你放心好了,老子肯定不放弃,只要它乖乖的不给老子惹事。老子自然……把它养的白白胖胖。”我挣扎了一下,他便松开了我。
这家伙的内心深处,还真是敏感脆弱。
一番动情之后,似乎又觉得脸上挂不住了,小脸微微的泛红。那样子真是好生的俊俏,因为天色黑了,周围点亮了路灯。
他把车开进大路上面,顺便问我:“是回学校,还是回易家的宅子?”
在车里,我沉默了好一阵儿,才说道:“去杰森的工作室。”
“去他那里?有什么事找他么,顾星,杰森才是真正的不是什么善茬。”瑾瑜柳叶般秀气的眉头微微一蹙,对杰森全都是那种厌恶的表情。
我低下了头,莫名的就将林宛云失踪的经过说出来。有些细节藏在心里,总觉得就是个衔接不上的线索。
可是一旦说出来了,忽然就感觉整条线都捋直了。
是了!
林宛云报警惹怒了杰森,杰森甚至在我和易凌轩的面前,就说要报复了。我这个脑子啊,我要是早想到这个老娘们根本就是个禽兽不如的,我不会拖到今天。
但愿她还活着。
说着说着,我自己都说的心里拔凉,她是凶多吉少。
四肢都被自己吓冷了,在身不由己的打颤。
被瑾瑜冰凉的手握住,我虽然有些不适应,却觉得身体里多了一股力量和底气。
我的手挣扎了一下,从他手里抽出来,“多谢你,但愿我们赶去的时候,她……她还没有遭到毒手。”
说实话,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还是有些怕那个不阴不阳的老娘们杰森的。只要一想到他眼中那股曾经泛起过的凶光,就能想起老林子里出没的豺狼。
我小时候曾经见过一次被屯子里猎人开枪打回来的老狼,虽然垂垂休矣,年近迟暮之间,又身受重伤。可是被扛回来的时候,那半睁着的眼睛里,依旧有着凶残和狡诈。
那头狼后来被煮了吃了,狼皮让人给剥了。
屯子门口那狼叫声,足足吵嚷了三天三天,弄得屯子上下再也没人敢出去打狼了。
所以说杰森给我的感觉就是那种狼一样有的极强的复仇心,隐忍而又善于蛰伏,我估计要我一个人单枪匹马的过去。铁定是没有这样的底气!
“这有什么好谢的,杰森?我早就看不惯他了,也不知道易凌轩为什么要结交这种不男不女的东西。”瑾瑜好像也有些看不惯杰森的为人处事,脸上的表情冷淡异常。
眸光淡漠的看着前方,仿佛沉入了马路上那一片黑暗之中。
这条路刚好就是杰森工作室附近的小路,洋人的聚集区,路灯不怎么亮。周围是一排的了叶子的枯树,在这一片黑暗中,怪抓八叉的,平添一种幽森恐怖的感觉。
车子在杰森工作室停下来的时候,阁楼上还亮着灯。
窗帘拉了四分之三,可以看到一个女人穿着一身薄薄的那种好似是夏天穿的波西米亚裙子,或者说是简易的婚纱在一架缝纫机前缝纫这一件婚纱。
这个女人脑袋上的头纱对着我们,有点看不清楚脸。
等我换一个角度想看清楚上头工作的到底是谁,那个正在缝纫的女人似乎发现了我,猛然间就转头朝我看过来。那一刻我身上的汗毛一根一根全都竖起来了,这个女人眼睛里的俩眼珠子都干的变成俩葡萄干挂在眼眶里。
颧骨极高,眼窝塌陷。
侧脸的脸颊上涂了一层厚粉,却难以掩饰住她的脸上水分大量蒸发之后的干瘪。唇涂得像个芭比娃娃,却一点活气都没有,整个额头都被笼罩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