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婢们知道她的习惯,早早就把花汁和颜料准备好了。
女王双手动不了,嘟着红唇朝小白蛇吹了一口气,气化为雾,罩住小蛇的脑袋,接着,白雾中慢慢显现出它今晚遭遇的情景。
白婆罗看着,一条一条的数,“偷吃树莓,追逐恐吓贵客,还偷听。你今晚做的事,可真不少啊。”
她说的偷听,可不是指小白蛇趴在桌上装睡,偷听,而是指它在祭礼结束后,尾随海族爬到行馆,鬼鬼祟祟的躲在墙角石头缝中偷听。
“你想偷听,还什么都没听着,才会气到找我告状吧?”女王哼笑,一抖腿,把小白蛇甩到了软垫上。
小白蛇翻转肚皮爬起来,气愤道,“他们戒心真重,好像我们要害他们似的!”
“他们要是戒心不重,不什么秘密都被你偷听了去?”女王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假如是她自己下榻别处,也是要设置封印的,就为了防备像小白蛇这样不磊落的窃听者。
“廉白真君出事,他这帮附庸本就来迟了,线索太少,前途渺茫,自然更加警惕。”
反正,小白蛇就是不高兴,“咱们又没打算害他们!还想帮忙呢,他拿咱们当贼防!”
“你到底在气什么?我会招待他们,还不都是为了你?”
小白蛇没听懂,“你什么意思?怎么就因为我了?”
“三年前,廉白真君是来过金兰城的,那时候你还在蛋里,因为太过虚弱,迟迟无法破壳,还是廉白真君替你吸走寒气,助你顺利出世。你和他有这段因果,就要早早还掉,时间拖久了很麻烦的。”
还有这等事?小白蛇哑火了,责骂的话再也说不出口,“那、那我以后对他们好点儿……”
指甲涂抹完,十根手指被花瓣包裹的女王站起身来,往寝殿内走,“没有以后,他们估计明天就会走。”
“这么快?”小白蛇滑下软塌,跟在她身后爬。
“人家的君主身陷危厄啊!我已传令给卫兵,叫他连夜返回,应该能赶在明日午时之前,把消息带回来。”
服侍的宫婢都已退下,女王坐在一张小桌边,那桌上摆了一个小巧的玉瓶。
那是一个细颈瓶,只有常人的拇指大小,瓶口蒙了一层湿润的肠衣。白婆罗翘着指甲,捏着小白蛇的尾巴尖,将它提到桌上。
小白蛇刚上桌看见玉瓶,就像要赴刑场一样惊恐往外逃窜,嘴里大叫着,“婆罗你好残忍!我不要!”
它身量小,声音也细弱,急起来狂飙小奶音,有点可爱。
白婆罗有被可爱到,她努力压下嘴角,板着脸把它捞回来,“快点,马上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