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变了啊。”谢荷翁望着廉白真君,认真道,“你昨天是帝王,还可能去南国即位,今天你退休了啊,为什么你还觉得,我坐你的位置是冒犯?”
他把屁股下的垫子拍得啪啪响,“这不是皇帝的御座了,只是我朋友的垫子,我坐这里,等着他过来,好教他画画!”
廉白真君突然被凶,一时间,错愕到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谢荷翁凶完了他,变魔术般又拿出了一张线稿,朝他招手,“真君,快来,我画了两张一模一样的,咱们一起涂。”
廉白真君站着不动。他又不是痴傻,被凶过立马就能忘。
谢荷翁叫不动人,收起脸上强装的轻松,“真君,我只是想让你适应一下,退休以后的生活,你不是皇帝了,为什么不试着更自在些?”
“退休?”
“是啊,退休。在我的故乡,帝王领导国家五年、十年,然后换人。新帝王捋袖子干活儿,老的帝王退休,莳花弄草,颐养天年。换帝王这种事,很常见的,别看我才十九岁,我可是历经过三朝的老百姓哦。”
“常见吗?”五年、十年更换一代帝王?廉白真君未曾想过,居然会有这样的国度。
“我的故国,目前就有三位当过帝王的人,他们都还健在,节日庆典时,会携手出现,和老百姓一起过节。”
“传说故事里,人族的贤者有禅位一说,原来是真的。”廉白真君感叹着,他看着谢荷翁,“更难得的是,这种习俗,保留到了现在。”
这个世界的人类传统我不清楚哇……
谢荷翁心虚的搓着手,“真君你看,在位忧国忧民,不在位了,你不就有更多属于自己的时间吗?这其实也不算坏事啊。”
“我晓得的。我做下这个决定的时间,远比你们以为的要早。”廉白真君走向玉案,拎着谢荷翁的后领子,把他放到他自己的垫子上,自己盘腿坐下。
“我已足够释怀,无需谁的安慰。”
谢荷翁被挪了个窝,忙伸手摸过自己的线稿,别扭道:“你不难过是最好了,其实我也不太会做安慰这种事……”
以前哥儿们遇见失恋什么的,一起打篮球,打打游戏就好,太细腻的话,他是真的不会说。
“确实。”
嗯?你说什么?谢荷翁侧目。
发觉他的瞪视,廉白真君藏起笑意,拿起画笔,饱沾一笔彩色,“素描我比不上你,这水彩画,水中的门道,你怕是比不过我。”
谢荷翁不服,也沾了一笔颜料,“水彩画又不单是控水的事,色彩更重要,你刚学,还要虚心呐。”
廉白真君笑起来,“我生下来就会控水,习画三千年,或许真的比你强,你莫要狂傲啊……”
作者有话说:
战将,和寻常武者是不一样的,离开战场,他们是会变成废铁的啊。
所以,廉白真君让奕戈离开,去往能让他发挥所长的地方……
昨晚太晚,今天提前发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