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点奇怪。凌厉道。以前在黑竹,大哥是很少离开的,因为要接案子。可能是现在的天都会不同了吧……
要不我们在这徽州再住几天?邱广寒道。我就当游览风景了。
凌厉忍不住笑。好,我当然陪你。
是我陪你呢!邱广寒点他额头。
----
天都峰只是起会之地,凌厉不知道苏扶风住在了哪里,但是依照以前的习惯,他大致知道她会住在哪一带,所以还是把她的住处找了出来。
这个地方,比以前她的家要潮湿,并且也不那么整洁了。他感到奇怪。东西凌乱,落满灰尘——她已不在这里很久了;或者说,打广寒上次在洛阳见到她,她就没回来过?
这样一算也许有两个多月了,床上铺的还是夏天的薄被。可是为什么一直不回来?
他坐在她家里——等了她一天,她没回来;第二天再等,她还是没回来。他只好撤退,去告诉邱广寒,她不在这里。
至于俞瑞不在这里。他是从天都峰上的情形看出来的——他也在天都峰附近窥伺了数日;以天都峰的声名,数日内便接到两笔生意,可是他看到的只是庄劼在与人交谈。他一度甚至怀疑俞瑞是不是遭了庄劼的暗算,可是这情形看上去也并非如此。
或者问问庄劼会比较好——他想过,却没行动,因为他知道这样并不合适。所以他就回来,陪邱广寒游山玩水——继续等待,准备着过十天仍然如此,便开口相询。
其实他心里轻松了许多——因为他突然想到,或者这单要他性命的生意只是庄劼做的主。庄劼命刘景前来,无可厚非。
但如果是这样,刘景临死前那一句“小心你最信任的人”,又是什么意思?
。。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最新、最快、最火的连载作品尽在原创!
一七八
这个干涸的初冬,就是一滴雨也不肯下。可是风很大。城门初开的时候苏扶风被俞瑞拖着往外走。她很清楚,离开了这里,一切幻象都会像没发生过一般结束。
她第一次逃出来是以邱广寒为借口,这个未完成的任务在当时竟成为了她的救命稻草。俞瑞虽然不愿放她走,但也知她的理由并非捏造;他也不愿花更大成本,将这件任务交给他人——于是,她逃了出去。这只是暂时的,俞瑞要求了她最晚回来的时间,倘若超过了,便要派刘景出发。不过能躲过这一段时光已经很好了——至少她离开天都峰的时候,刘景仍然好好地呆在家里。为防万一,她也想过尽量找到凌厉,当面告诉他这宗危险。可是她一想到要见他,整颗心都凉了。她几乎不知道自己在他面前,还有没有勇气抬起头来。
她也已没那么把杀邱广寒的任务放在心上——既然这是一次“逃走”。以她的敏锐,她当然看得出凌厉对邱广寒的欢喜,看得出她并不是起初所声称的那样,是邵宣也的什么人。可当听到些他们的蛛丝马迹,她还是下意识地去了那附近。在那山上的偶遇,其实,也算不上真正的偶遇,而对邱广寒的出手,也许,只是她绝望与不清醒之下的最后一击。
若凌厉盛怒之下是一剑干干脆脆地杀了自己,是不是更好呢?那大概才是自己的期待,而不是这样叫她滚之后,在两人之间余下那样的痛恨。他那般表情令她愈发绝望与不清醒,脑海中一片空白,空白到——她表现出那般令人齿冷的神情。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多么慌乱,否则——又怎会忘记把最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错过之后,她久久自责,却也没有那样的勇气再去寻他、面对他了。便当此时她又遇到了那个来追杀她的苏折羽——这是万万没有料到的。与苏折羽的相遇,纵使她是带着杀意来的,却竟也多少冲淡了她心里的绝望。
她的心平静些了,因为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自己。她有那样一瞬间的错觉,觉得还有另一个人,在为自己过那一半没有过上的生活。若自己的生活已经污浊不堪,苏折羽的那一半会不会美好一点呢?
她并不知道苏折羽的那一半也并不是美好。在她的幻想里,她是比自己幸福的——就这样自欺欺人下去也好,因为这至少是她在不得不回到自己的地狱里时,能有的一些些幻想。
她赶在最后的时刻回来,已是七月过半。不久便得知的“拓跋瑜”和邵宣也的婚事让她感觉到一丝猫腻——因为,从乔羿、苏折羽的对话之中,她很清楚地知道拓跋瑜就是那个应该已经死在她手下的邱广寒。
可即便不是为她还活着的缘故,她也足够惊讶了——凌厉一直这般挂在心上的这个邱广寒,怎么到头来要嫁别人?
她于此也只能惊讶而已,无法插手其中改变任何事。变故发生在七月的最后一个晚上——时刻都不忘关注刘景去向的苏扶风,终于发现他不在家中了。
从来不走远的刘景竟然不在了——只有一个可能,他离开天都,去执行他的任务了。
她惊得几欲昏厥。是的,俞瑞也许不知道邱广寒就是拓跋瑜,也许也不知道邱广寒和凌厉的关系,但他也和她一样,猜测在八月的洛阳城,可以找得到凌厉,因为至少,凌厉与邵宣也的关系很好。原来始终没有派出刘景不是他放过凌厉了,只是他——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现在去追,还来得及吧?她再不考虑什么,也这般奔了出去。反正俞瑞已经派刘景去杀凌厉了,就算被他发现我逃走了,又还能有什么更坏的后果呢?
那就是第二次逃走了。而今,洛阳城终于,再次一点点地被抛在身后,她再一次,要回到自己的地狱里去了。
如果她,苏扶风,和她,苏折羽,足够了解彼此的生活,那么她们会发现,俞瑞和拓跋孤大概没有什么不同。他是她的大哥,而他是她的主人——他们一样把身边这个女子当做自己的一种附属,要这般独占为己有。
他们也一样并不“爱”她们的吧,只是“需要”她们而已——只是那么纯粹的自私而已。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