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蝶烟看着濮阳宗政黑黝黝的眼睛,听着这些海誓或者山盟,心中感动的无以复加。但嘴上还是逞强:“责任?但凡你冠冕堂皇的说某些话的时候,必定不是什么好事情,连责任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做你的帝后能有什么责任可言的?”
濮阳宗政伸出长臂将沈蝶烟拦在怀里。他们还在回三晖阁的路上,别的什么路人甲乙的不说,身后还有鸶庭雀鸣那两个小丫头看着呢。沈蝶烟当下就红了脸,伸手抵在濮阳宗政的胸口。濮阳宗政干脆手臂一拢,将人紧紧地困在自己胸口。沈蝶烟的耳朵贴在濮阳宗政的心口上,听着那胸腔之中清晰有力的鼓动声,双手慢慢的由抵在他胸口,变成了抓住他胸口的衣服的姿势。7。
“责任自然是有的,不过也不重。我可舍不得你扛什么担子,你只要对我不离不弃就好了。”濮阳宗政慢悠悠的说,似乎在努力让沈蝶烟听清楚每一个字。
“只有这一点?你这帝后还真是容易做呢。”沈蝶烟轻声啐了一声。
“烟儿——”濮阳宗政的声音在她头顶盘旋,声音缠绵长久,一圈一圈的没有离去过。
是什么事情让你总是忧心忡忡,是什么人让你无可奈何,是什么样的感情让你放不下……沈蝶烟心里叫嚣着这些问题,但是,她给他的只有心疼与无声的体谅安慰。1。
本来以为这样一搅合,别的先不说,好歹那什么跟什么处罚就该避免过去了。可结果,沈蝶烟却在午膳的时候强迫着塞下许多东西不说,还被濮阳宗政彻底禁足。
“我现在先饶过你,等下个月后,册封大典过后我们再一起算总账。三晖殿的大门就在那里,你迈出去一步,等大典结束后就要多关一天。”这是在午膳后,濮阳宗政所说的原话。
“这哪里是什么饶过,分明是变本加厉,我们再商量商量。”沈蝶烟坐在床边,换上一袭月牙白的宽袖单衣,长垂在胸前,明明是副出水芙蓉般的清雅模样,但是却做出讨好恳求的神情。1。
濮阳宗政用木梳将她的头梳顺后,用根带子绑住:“睡觉去吧,早上不是闹着不起么,现在好好的睡一会。”
“现在我又不困。”
濮阳宗政却不管她困不困的,弯腰将她的鞋子脱去,托着她的脚把人放倒在床上。
沈蝶烟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睁大眼睛盯着濮阳宗政,似是无言的抗议。濮阳宗政微微一笑,伸手覆盖住了她的双眼。沈蝶烟无法,只好闭上眼睛。濮阳宗政感觉她的睫毛刷过自己的掌心,又酥又痒,手腕微微一颤,慢慢的拿开了。沈蝶烟感觉眼睛上的手离开了,睫毛闪动两下眼睛还未睁开就听到近在咫尺的濮阳的声音:“你敢睁开眼睛我就拿东西粘上你的眼睛,让你做一天的瞎子。2。”
这人,自己根本就不是怕他这种站不住脚的恐吓。沈蝶烟撇撇嘴,心里说着。随即,一个柔软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她心满意足的长吁了一口气,将身体完全陷进被褥中。
濮阳宗政见着沈蝶烟唇角噙着的笑意,于是又在她唇角吻了一下,这才带着鸶庭出了屋子。
等到离着主屋远些了,濮阳宗政问:“说吧,今天在路上遇到谁没有,有没有人说了不该说的话。”
“夫人看到墙外的合欢花开的漂亮,就闹着要出去看看,后来又不知怎么就想到百雨金夫人那里去了。9。在去南吕楼的路上遇到了秦夫人,倒是没说什么。后来就一路去了南吕楼。夫人与百雨金夫人刚见着面,宗主大人您就来了。”
濮阳宗政听完鸶庭这话,冷冷一笑:“‘这态度——看来,烟夫人这性子改的就是好呵。’这话是谁说的?鸶庭,你好像少说了几句。”
鸶庭闻言,立马就跪下了:“这话是秦夫人说的。奴婢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的话就没有禀报,奴婢知错了。”
“本君应该说过,任何人跟她说了什么话,你都要一字不差的记下来。是谁蹲在合欢树下不明原因的痛哭,是谁与她站在三晖阁外聊了半天……这次你竟然敢瞒着本君。5。鸶庭,不要以为她喜欢疼惜你们,就可以任由你们放肆。本君有的是办法让她知道你一直活的,还活的好好的。”
鸶庭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擅做主张了。”
“今日她哭什么?”濮阳宗政沉着声音问。他没有看到沈蝶烟捂着脸在落花下哭泣的模样,他也不想看到。他要她一直笑着,无忧无虑的活在自己的庇护关怀之下。没有任何东西能摧毁他这面墙。可是,事实的真相却是,自始至终他都不敢承认,他们一直都是从内部开始崩毁的。
“回宗主,这奴婢真的是不知。夫人本来开开心心的赏花的,可是不知怎么就伤心起来了。奴婢既劝不住又问不出理由来。”鸶庭小心翼翼的回答。
“那秦黎沁呢?”
‘秦夫人总共就只说了两句话,另一句就是‘抱歉,是我一时气昏了头’”。鸶庭一字不错的把秦夫人的话重复了一遍。
“多事的女人。”濮阳宗政低声说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