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暗哨里,离京近了的那些还好,有些远的暗哨,数年回不了京述职。
平日里又没多余的俸禄,这山高皇帝远的,若是再没一丁半点的好处,真就没法干了,他不苛责这些暗哨私下收取些买路钱的事,他只是没想到,如今竟是有人能避过这些哨口进京了。
“大人,属下已经查实了,属下找人确认过,也让府里的仵作察验过了,事发时的火场里,确实少了两具尸体。”
“承安府死的那些捕快里,也都是我们安插进去的人。”
“而且,我们找了两天的宁州探子,属下方才找到了。他们被混在了玉兰坊里的贼人尸首里,原本他们都是回京述职的,属下觉得应该是杀人灭口”
“因为不止他们,这几日要回京的暗桩皆是音信全无了。”
“杀人灭口?”离西京咀嚼着这几个字,宁州相对其余各州,是兵马钱粮最少的地方,督抚崔让是个少有的平和派,宁州能有什么值得他们杀人灭口的消息?还是说来人就是要截断北镇司的所有军报,宁州暗桩不过是其中之一而已?
而且,这些人这么大费周章,究竟是为了什么,在京城搅出这么一个乱子,似乎对于朝中文武百官,或是各州藩王来说,都没有什么获益。
这一个乱局中,完全没有能得到利益的人。
离西京想不明白背后是什么人要做这么一件看起来除了癫狂之外,毫无其他益处的事情。
难道就为了剪除几个自己安插进去的探子?这个理由似乎太过牵强了。
还是说,他们只是利用这件事来掩盖一件他们真正想做的事,只是为了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他们希望别人注视的地方后,好在暗处完成他们处心积虑已久的计划。
四周的烛台将整个内堂照的灯火辉煌。
但仍旧有些光亮照不到的地方,帷幔被烛台照出了倒影,影影绰绰,倒映在墙上。
房梁高悬在顶,由于实在太高,让人看不真切,看不清楚房梁之上,是否布满了灰尘,还是一尘未染。
收回思绪,离西京再次问道:“尸体里还有什么人?”
“几位大人你不想见到的人。”**星深长的说着:“有几个是早就该被上理院监斩的重犯,还有几个是我司中,早已就该是死人的人。”
“先前与他们有关联的百户,今晚也都死在那了。”最后这几个字,**星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的。
一阵晚风吹过,四月本是热气未消的暑天,但此时却让离西京感到一阵寒意。
“可有人认得他们的身份。”
“杨寰应是认得一半。”**星答道,随后说着“还死了几个都造局的,去具器坊时遇到贼人了。”。
离西京应了一声,陷入沉思。
别人看不清楚,离西京可是看得明白,这承平朝堂下的波涛汹涌。
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交织其中,各方的探子暗桩,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宛如一个明暗交错的复杂旋涡。
每个人的背后,都不知道藏了有多少关系,纠葛缠绕,不知这线头究竟是通往何处。
京城中不缺精明之能吏,也不缺勇武之将官,精干的探子暗桩也是数不胜数,唯独缺少着和各司衙没有干系的人。
北镇司当中也是如此,离西京着实想不到当用谁来破局,问道“这个局,咱们得找个局外人来破。”
**星似乎早已料到,开口道“属下倒有个人选,不知是否合您的意。”
“是谁?”
“宁州人徐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