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当然不会去帮七玄谷和自然门说合,他自己和自然门都龃龉很深呢,早晚要开战的那种。反正不影响团体赛就行,其他的管它呢……
话说回来,自然门愿意出人参加团体赛,一是因为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个皇帝大概比姬青原还能搞事,便也想如玉麟一样给皇帝施个压,暗示正道各宗有可能和薛牧联手,看皇帝怎么做;二来也是因为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去惹玉麟不满。至于薛牧的颜面,他们真未必放在心里,早都形如撕破脸了……
当然,这样的协作,估计会死得有点难看……他们根本没意识到团体赛的核心精神,还以为顶级宗门参与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堂堂正道顶级宗门参加团体赛结果一轮游的话,会是什么心情就不好说了。
众人在不太融洽的气氛中辞行,各自转身而去。
玉麟满腹心事地向城东而行,还没走几步,忽然街角有幽幽歌声轻荡而来:“天道不归路,一个输,一个哭……你给我保护,我还你祝福,你英雄好汉,需要抱负,可你欠我幸福,拿什么来弥补……”
玉麟猛驻足,雄健有力的双手竟然开始微微颤抖,俊朗的面容慢慢变为苍白。
“薛兄……我可没得罪你……”他低声说着,仿佛自语:“何必害我道心……”
薛牧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道心岂是一曲可害?真是这么脆弱的道心,那我更要早点帮你发现了,免得日后遇上什么惑心摄魂的连一息都扛不住。”
玉麟:“……”
薛牧低声道:“一曲催肝肠,可见你情在心中深藏,未曾或忘,又何必自欺欺人。”
玉麟慢慢伸手扶住墙边,另一手紧紧捂着心口,豆大的汗珠滚落额头。
秦无夜高高站在远处屋顶,乌黑的发丝迎风而舞,遮住了眼瞳,盖住了红唇。
又何必自欺欺人……
第五百六十二章 尘埃落定
“……是否情字写来都空洞,一笔一画斟酌着奉送,甘愿卑微换个笑容,或沦为平庸。而你撑伞拥我入怀中,一字一句誓言多慎重,你眼中有柔情千种,如脉脉春风,冰雪也消融……”
萧轻芜好奇地看着薛牧写歌。如今薛牧已经把简谱普及给了琴歌堂,他写谱用的是简谱,萧轻芜看不懂,但能看懂词。相对于《红楼梦》的细纲而言,这词自然是普通多了,颇有一种从合道落回了练气的感觉,但捱不住这个接地气啊……
萧轻芜看得非常稀奇:“师父你这写的什么呢,怎么感觉像是女孩子的心思?”
“就是女孩子的心思……”
“你为什么这么懂啊?”
“……你不是也写过师父的心思?代入,代入懂不懂?”
萧轻芜眨巴着眼睛,悄悄从戒指里摸出一件衣服,想偷偷给薛牧披上。
薛牧眼疾手快地摁住:“妄想给师父穿女装?”
“你怎么连这都知道啊……”萧轻芜脸色发苦:“真是人们说的神谋鬼策吗?”
“你个死腹黑懂锤子,去去去~”
萧轻芜没去,她已经慢慢被歌词吸引住了心神:“后来谁家喜宴重逢,佳人在侧,烛影摇红。灯火缱绻,映照一双如画颜容,宛如豆蔻枝头温柔的旧梦。对面不识,恍然间思绪翻涌,望你白衣如旧,神色几分冰冻,谁知我心惶恐……”
之前的脉脉含情场景突变,多年之后再度相逢,却是在他的喜宴上,佳人在侧,不是自己。萧轻芜神色也慢慢变了,那种对面不识装着一脸冰冷淡定实则心绪翻涌的感觉,代入想象一下就很揪心。
“山门外,雪拂过白衣,又在指尖消融。负长剑,试问江湖诺大,该何去何从?今生至此,像个笑话一样自己都嘲讽,一厢情愿,有始无终。”
得,还是个江湖歌曲。萧轻芜已经可以预见到当罗千雪轻唱此歌的时候,会惹哭多少江湖少女,这是要从男粉圈到了女粉啊……
“圈女粉?那不重要,千雪够红了。”薛牧慢慢写下歌名:“我准备让千雪下一站去玄州。”
《我的一个道姑朋友》……萧轻芜愕然看着歌名,嘴唇嚅动了半天才道:“师父你这是要让玄天宗的道姑全面思凡吗?”
“我是要让玄天宗的道士们知道自己多渣男啊。”
“说得你自己不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