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你好
目送苏彦行与独孤慧缓缓离开,南宫璇在院子里立了良久。
即便是背影瞧去,他们亦是一对璧人。这一夜的月很圆,让他禁不住就想到了自己的家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恐怕他而今最对不起的便是母亲了。多年之前他已让她伤了一次心,而今呢?他恐怕又要再伤她一次了。
他想到这里,却有些想不下去,只因有另一个人当即鲜活而顽强地挤进了他的心绪里——她此刻又在哪里?过得好不好呢?这疑问让他好不安稳。
她这样的姑娘,如此顽强坚韧,必然是能好好照顾自己的。他这样安慰自己,可旋即便自个儿打翻了这念头——只有他自己明白,她这样的姑娘,有时候却也比谁更温柔敏感,更容易受到伤害。
她若是知道他死了,会不会伤心呢?
他想,她若是为他掉了一滴泪,那就都是他的罪过了。只因这姑娘笑起来时多么爽气利落,教人心都不禁要飞扬起来。而她若是难过了,亦教他觉得心里难受得紧,甚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并未与她好好道别,而他的这些心思亦从未教她知晓。这让他有些遗憾,却又有些庆幸。
背上的旧伤此际微微有些疼痛,很快他单薄的外衫上就沾了露水。不知不觉间一夜便已过去,直到天色大亮,他终于动了一动,只因四周突然弥漫起了一股奇异的气味。
这气味像是果香,却更浓几分。南苑在苏府僻静之处,再往外走过一片矮丛,便是苏彦行的书房,其后再转过两个门廊,才是苏氏夫妇的居所。
他皱了皱眉,只因这香气竟似是从那儿发出来的。他一路行去,偶尔瞧见苏府的家人,竟都受香气所摄,昏睡了过去。这让他不禁加快了脚步。
只因他突然想起,苏彦行答应过他,今日便为他去寻那些苦主们的。他既然不在府里,那么独孤慧呢?他们好心收留了他,他是决计不能让他们有任何闪失的。
这样想着,他几乎已是脚不点地地往宅院深处疾掠而去。
果然,到得那院外他已听见了兵刃相交之声。
几个苏府的家人挂了彩,亦有人已萎顿在地,来袭的是几个玄衣人,俱都以布蒙面。可独孤慧呢?他放眼瞧去,正有一人自门里抗了个女子出来,正是独孤慧!
他不及细想,已自提剑上前迎敌。
奇怪的是,扛着独孤慧的这人,身形窈窕,竟似个女子。这女子抬眼瞧了瞧他,却仿似并未放在心上,她一手托着独孤慧的身子,一手竟往他的木剑随意拂了上来!
他的这一剑不过是迫她放人,并未料想要伤人性命。是以对方竟如此大意地硬接,亦让他大吃一惊,他当即收了三分力气,可这掌剑相碰之下,他的虎口却是一震!
不是对方大意,是他太大意了!
他当即不再留手,一连刺出了三剑,均是攻向对方左路。那女子竟也了得,她左右腾挪,亦用左手硬接下了他三剑。
“我不会害她。”那女子斥道,“不要多管闲事!”
她的声音隐在面纱之后,竟有几分熟悉。他闻言当即一怔。
趁着他这一怔的空隙,那女子终于几个起落点在檐上,带着独孤慧往外掠了出去。
光天化日之下,独孤慧竟被人从自家的庭院里劫走了!
苏彦行自然接到消息很快回了府。
比他更快的,却是另一个人。
这另一个人,自然是独孤忱。
独孤忱不是独自前来,他的身后还跟了个浪子。
他们从锦昌星夜赶来,当然是为了要寻南宫璇。所以浪子瞧见了南宫璇,当即拍手道,“独孤忱啊独孤忱,你猜得当真不错。”
独孤忱却仿似对他的安然无恙微有讶异。他的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