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遇到他们,埋着脸不敢看,没多看一眼,欠身请安:“七爷,七奶奶。”
朱清玥这才想起来,好像是婆母给丈夫准备的通房丫鬟……被派来扫地了。
好像很怕万锦元。
而万锦元明明一如既往地温和,颔首以示,才带着朱清玥避开雪层,目不斜视继续前行。
朱清玥恍然回忆起刚嫁入万家的时候,那时府里的小丫鬟看到万锦元,脸会红,不像现在,只有敬畏。
身边的男人,在悄无声息之中,变得很是不同。
想得入神,回院子上台阶时,朱清玥差点滑倒。
万锦元及时抱住了她,扶着她进屋,脱下她的鞋子,问:“伤着没有?”
朱清玥缩回脚,说:“没有。”
万锦元松了手,坐下斟热茶,问她:“刚才在想什么?”
朱清玥问道:“……这七年,七爷为何不纳妾?”
万锦元皱了皱眉,很理所当然地说:“嫡庶有别。”
他怎么可能会让庶长子先出生。
莫说他们万家,朱家更是容忍不了这种事。
“嫡庶有别?”
朱清玥问出声,一时失语,原来只是因为嫡庶有别。
她无端淡笑。
万锦元继续拿起小桌上妻子平日里常看的书,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自然也有别的缘故,只是怕说了,夫人觉得我下流。”慢条斯理地翻开上次看的地方。
朱清玥在惊愕中,双颊猛然一红。
这、这哪里像万锦元会说出来的话!
室内静默得不像话。
万锦元抬头一看,妻子脸色血红,他很认真地笑着说:“夫人这般,煞是可爱。”
朱清玥干脆找了个借口躲出去。
天黑之后,朱清玥回了内室,见万锦元还在屋子里,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还在?”
自她生产之后,他们分房已久。
万锦元打发了所有的下人,包括孩子也让乳母抱了出去。
他步步逼近,目光如炬:“我为何不能在此?”
她是清流贵女,自幼饱读诗书,端庄贤淑。
这七年来,哪怕夫妻同床,他亦恪守规矩,不曾有过丝毫言语冒犯。
凡是她所提要求,他无不满足,哪怕她常常回朱家侍疾,甚至错过他的休沐日。
为夫,他自问可称通情达理。
到现在,他连和她同房都不配了吗?
压力迫面而来。
朱清玥仿佛不认识眼前的男人,直往床边倒退,胸口像踹了个乱蹦的兔子。
万锦元优雅地解了自己的腰带,举止一如既往地温柔。
大年初二,外嫁的女子回娘家。
朱夫人已经能够起来待客了,她也盛装打扮地见了女儿女婿。
女人过得好不好,脸色上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