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灵机一动,放下手里的茶盏,径直走到书案边替姜峤铺好纸笔,“娘子若是面子薄,不好与侯爷当面说,那像之前一样,写字也是可以的!”
姜峤见他实在殷勤,连笔都蘸好了墨汁,硬是递到了自己眼前,只能伸手接过。
将纸铺平,姜峤捏着笔杆,却迟迟没有落笔。
彦翎误会她在顾忌自己,连忙背过身,“娘子只管写,属下知道分寸,绝不会偷看。”
“……”
姜峤无奈地扯了扯嘴角,盯着手下的白宣发怔。
其实她知道霍奚舟还在等一个解释,她也并非是编不出合乎霍奚舟心意的说辞。毕竟从小到大,她最擅长的便是胡说八道、白日扯谎。
可想起那日霍奚舟疾言厉色说自己最恨被人欺骗的模样,姜峤却是心有戚戚。
谎言说得越多,便会露出越多的破绽,到了东窗事发那日,牵一发而动全身,场面就会更加不可收拾……
笔尖一滴墨掉落在纸上,迅速晕染开来,变成了一大块墨迹。
姜峤抿唇,最终还是搁下笔,将沾了墨的字条揉皱丢开。
听到动静,彦翎高兴地回头,但远远扫了一眼被丢开的字条,他的脸就立刻垮了下来,“娘子……”
“再给我些时间,我好好想想。”
姜峤眨了眨眼。
待彦翎落寞地离开后,姜峤才从身后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厚实的东都县志。
她翻开县志,最中间竟然夹着一份南靖舆图。
被霍奚舟冷落的这几日,姜峤也并未闲着,她将过目不忘的那份南靖舆图描摹了下来,圈出了东都、豫州和上谷。若钟离慕楚迟迟拖着霍奚舟,不让他往豫州方向去,那自己最好还是另寻法子逃去上谷……
别庄东院。
钟离慕楚一边听着牧合的回报,一边挽着袖提笔,在书案上作着画,“当真闹翻了?”
“那日郎主将画赠给霍奚舟,他回去后便将陛下叫去了书房,二人似是产生了争执,之后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闻言,钟离慕楚笔尖一顿,兴致缺缺地放下笔。
牧合扫了一眼,只见那桌上又是一副美人图,而画中的美人分明就是姜峤的模样。
“一幅画而已,她这么轻易就认输了?”
钟离慕楚自言自语道。
牧合沉默,待钟离慕楚看过来,才知道他这是真的在问自己意见,斟酌着答道,“郎主多谋善断,许是陛下觉得灰心丧气,认命了。”hr
()
span传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