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会儿深更半夜,上官震突然前来,又是想耍什么新的花招?
方灵轻才刚刚醒来,仍有几分朦胧困意未消,没心情深思此事,甚至忍不住皱起眉,小声道了一句:“他可真会挑时候。”
危兰侧过身来,揉了揉她的眉心道:“你不想见他?”
方灵轻勉强睁开眼睛,闷闷地道:“是不想。可是现在有很多事,我是不想做也得做。”
危兰同样有些困倦,但看了一会儿方灵轻惺忪的睡眼,不禁笑了起来,道:“那我陪你一起做。”
尽管决定要见上官震,但在见他之前,她们首先得起身,穿衣,盥洗,栉发,花费的时间着实不短。上官震越等越不耐烦,又极大声地嚷嚷了几句此事十万火急,却被方灵轻冷冷地回了一句“只要待会儿天塌不下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只得耐下性子,在屋外来回踱步。
而危兰拿着一把半月玉梳,仍是慢慢地、十分细致地给方灵轻梳了一个翻荷髻。
方灵轻这会儿终于清醒了不少,忽地噗嗤一笑。
危兰疑道:“你笑什么?”
方灵轻偏了一下头,看着镜中的自己与危兰,继续笑道:“你这会儿花这么多时间给我梳妆,可是倘若待会儿真发生什么变故,不知我们和谁打上一场架,只怕又什么都乱了。”
危兰从案上木盒里选了一支金钗取出,给方灵轻戴上,笑道:“你说得不错,正因如此,属于我们的时间难得,纵然弹指即过,也别辜负。”
方灵轻的双眸亮起如星的光彩,继而笑着起身,一边道:“你的话果然向来都很有道理。”一边让危兰也坐在镜前,接过危兰手中的半月玉梳,这回换她给危兰梳了一个凌虚髻,再配了一支玉簪。
直到半个多时辰过后,她们这才终于梳妆完毕,开了门,又回到窗边坐下,方灵轻慢悠悠地道:
“到底有什么事,你说吧。”
上官震跟着进了屋,满脸不甘地狠狠一捶墙壁,道:“过了这么久,只怕他们早已经走了!”
方灵轻挑眉道:“谁走了?”
上官震道:“当然是岑元雷和他的同伙!”
方灵轻道:“同伙?你是说,是他在转日庄的师兄弟?”
上官震道:“似乎不是,我今晚偷听他们的谈话——”
方灵轻打断道:“偷听?”
上官震迟疑了一下,方道:“诶,这件事情说出来,峰主你可别怪我。我今天回去想了好几个时辰,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他。他都要杀了我,我可没那么好脾气,愿意留一个要取我性命的人活在这世上,所以我趁着你们应该都睡下以后,悄悄潜入了岑元雷所住的那间客房的院子里,打算送他去见阎王,谁知忽然发现他那间屋里似乎有两个人影,起初我还当其中一个是本教的哪位兄弟,但听了一会儿他们的对话之后,才察觉出有些奇怪。”
方灵轻闻言着实有些诧异,道:“你不会是想说,这两人是在商量如何对造极峰不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