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没赶上好天气,原本的毛毛细雨变成了大雨。何弘深没有拿伞,从车上下来拿着公文包挡了头,迈着大步向门口跑去。
老卢端着茶杯,站在警局门口的警卫亭,一边悠闲喝茶,一边看着何弘深狼狈的跑过来。
“傻货。”他懒散一句。
雨太大,何弘深却没听见自己被骂了“傻货”,他冲进了亭子,跺了跺脚,又甩了甩被打湿的短发,眼睛亮亮的,年轻的人机敏的跟小豹子似的。
机敏的小豹子被雨淋湿了皮毛,却还笑呵呵道:“卢队,取来了。”
老卢伸手拍了拍何弘深肩膀上的雨珠,“怎么不带伞?”
何弘深回答的干脆,“忘了。”
老卢瞪了他一眼,“还忘了?你好大的忘性。你现在可还在入队观察期,这毛躁的性子,要是再不改改,可就另谋高……”
他话还没说完,何弘深立马接:“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老卢撑了伞,接过资料。
也不清楚是什么材料,用牛皮袋装着,还加了封条。
两人就近去了一家茶厅,找了靠窗的僻静位置。
复古的建筑,仿的南方古典建筑的风格,雕花窗框设计,雨丝风片,雅致悠然。
何弘深见惯了老卢风里来雨里去,紧急办案,风尘仆仆的形象,倒没有想到在这种雾气袅袅,茶香四溢的环境中,也能静下来喝一杯茶。
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儿老文化人的样子。
老文化人却没空搭理何弘深,他喝着茶,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又谨慎的看着从档案袋里拿出的东西。
何弘深也没打扰,在一旁安静喝茶,时不时瞄一眼。
过了好一会儿,看着那几张资料的人,将东西又放回来了档案袋,眉头同样也没舒展,抿了一口茶。
何弘深试探性的问:“怎么了?”
老卢放定杯子,示意他再倒一杯。
何弘深给续上了热茶。
“听说过七二五案件吗?”老卢突然问。
何弘深想着心事,没反应过来。老卢用了些力道放定杯子,响声让他猛的回神,还吓了一跳。
“什么?”
“七二五。”老卢说。
听着很耳熟,他一定听过。何弘深想了一会儿,“五年前云市的一次特大缉毒行动,数十个贩毒小头目落网。”
老卢点点头。
“……那年我大三,上课的时候老师讲过。说那是近年来少有规模的行动,肃清了云市大部分的底下交易市场。”
也是从那以后,一向混乱的云市得到了安宁和平静。
可何弘深却不清楚,那场行动的背后,有着怎样的流血牺牲。
至今提起,都讳莫如深的触目惊心的惨案。
“……那场缉毒行动,动用了扬、西、云三个市的数以千计的警察,才撼动了云市根深蒂固、错综复杂的贩。毒非法活动。但是……”老卢停住了。
外面的雨下的很大,拍拍打打在玻璃窗上,又滑落。因为室内的温度,玻璃窗上有了一层蒙蒙的水雾。
“七二五行动之后,还有一个七二五惨案。”老卢说。
“七二五惨案?”何弘深有些疑惑,他从没听过。
“那次行动牺牲了一名云市特别行动队的队长,也是行动的主要负责人。当晚,对方伺机报复,烧了他的家。”
何弘深完全怔住了。
“当时家里还有他的老婆和孩子,他姑娘只有十六七岁……”
何弘深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向来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听了这样的事,眼底的错愕和愤怒已经压制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