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白炎!
指尖抚过琉璃珠,看着里面刻着的那个炎字,郑澈轩感到心酸难耐。
当初为何要让无瑕离开,为何要让他回到大晋,若非如此,他怎会遇到孟白炎,又怎会陷入与他的纠缠之中无法自拔。
五指一紧,将玉簪握入手中,郑澈轩满脸寒意,一字一句道:“不允许,绝不允许无瑕再次回到你的身边,我要他留下,我要他留在我的身边,任何人都不能将他夺去!”
锦盒被关上,郑澈轩低头看了看,终还是抬步出了门去。
多么可笑,自己现在居然连见那人儿一面都需费尽心思,实在颇为无奈。果然到了长亭苑,弦伊一听是他的声音便道:“公子说皇上有事让小六子公公来说便是,天太热,皇上别等在外面了。”
郑澈轩看了看手中锦盒,在门边轻轻一叩,道:“无瑕,将门开了,我就来瞧瞧你,簪子已经驳接好了,我特地送来给你。”
无瑕抬眼望向屋外,六月的天已经十分热,窗边蝉鸣阵阵,令那燥热越鲜明。
手中书卷放下,无瑕起身出了门,穿过院子,来到门边。
指尖轻触门闩,犹豫了一下,然后拉开了门栓。
郑澈轩一头大汗站在门口,无瑕一见一惊,道:“怎么连个跟的人都没有,这一路这么远,也该有个遮挡的,进了屋,让弦伊弄了消暑的茶来。”
见无瑕着急,郑澈轩却心情大好的扬唇一笑,道:“你的簪子好了,以后就算摔了,也别用手去握了,会伤了手。”
无瑕见他手中锦盒,不禁垂下眼眸,道:“让旁人送来就好了,这么热的天,你又何必亲自跑这一趟。”
“几日不见你了,心里想得慌。”
听那人毫不掩饰的话语,无瑕返身便走,弦伊站在一旁见他二人一人低头不语只管前行,一人却面带笑容,紧紧跟随,不禁摇头一叹。
这纠缠,可怎么好……
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这一觉睡得如此安心,如此香甜,当双眼睁开,觉已经暮色蒙蒙,奚昊霍然坐起了身子。
自己已经有多久没睡得如此沉了?
“醒了?正好,药熬好了,温度适中,来喝了。”
奚昊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有些愣。
“缠绵,我的手似乎伤得不是那么严重,我自己是大夫,可以自己开药,你这样子包得与粽子一般无二,我既无法拿笔,也无法做事,而且,包得真的很……难看!”奚昊满脸黑线。
缠绵手端药碗到了桌旁,嘻嘻一笑,道:“缠绵是出了名的好。性子,无瑕那刁钻的个性都拿我没办法,我若说要这么包,那便就是要这么包,来,张口,啊——”
奚昊愣愣的看着缠绵,然后突然红了脸。
“咦?为何双颊绯红,莫非没被人如此喂过?如此可真是缠绵之幸了。”缠绵依然嬉笑,奚昊却脸色更红,低头避了半晌,才道:“奚昊自小跟爷爷一起长大,爷爷经常出门,所以奚昊从小就是自己照顾自己的……后来爷爷也不在了……”
那声音到了最后越来越低沉,缠绵渐渐敛去了笑意,舀了一勺药汁轻轻一吹,伸到了奚昊面前:“那以后缠绵便来照顾你,你的双手,缠绵定不让它们留下任何伤疤,让它们完好如初,握针医人,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好不好。”
奚昊没有说话,却有两粒泪珠从那青丝覆盖的眉眼之下滴落,掉入药碗之中,泛起了一丝涟漪。
屋外花儿随风荡漾,屋内两人静默不语,那药却一勺勺细细的喂下,将温暖与关心一并给了那个受尽了屈辱与折磨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