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租户搬走了。”傅令君回答,“我很少关注,都是?顾问在打理。”
郑亭林坐在了躺椅上,打量起四周,因?为主人季乔演奏的需求,这处公寓做了隔音处理,客厅往里走还有专门的琴房。
或许是?被这间公寓隔音处理吸引,入住的租户多是?音乐一行的人,琴房这么多年?也一直保留了下来。
郑亭林打开琴盒,小心地擦起松香,搁上夹住红宝石。
琴弓顺滑拉起,音色将她带回灯光打下的舞台。
激昂的演奏中,人琴合一,宛若天成。
停下时,郑亭林看见傅令君站在门口,凝视中倾听。
背后的墙纸有些发黄,柔和的阳光透过窗户缝隙,折射出耀眼?的尘埃。
一如定?格在傅令君脑海中,眼?前人肆意拉琴的鲜活姿态。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天气很好,郑亭林没有安排活动?,趁着有空把大大小小的博物馆、艺术馆逛了个遍。
傅令君大多时候陪她,忙的时候就一个人待在家里,郑亭林也不打扰。
而最近几天,郑亭林不知道从哪来的兴致,带着琴盒出了门。
没多久,油管和s上就陆续出现了郑亭林的街头演奏视频。
郑亭林没有自己拍过,全是?不同路人上传,不同的地点不同的曲子,音质虽然一般,但视频里旺盛的活力足以感染所有人。
傅令君同行时,总会?拍下一段当?做走过的见证。
“感觉像是?活了过来。”郑亭林在街边收起小提琴,和傅令君说话,“有一种脚踩在了实地上的感觉。”
这种感觉在重生之初模模糊糊,一直到认清自己时才隐约把握到。
而到如今,郑亭林才终于有了挣脱出溺水的滋味。
那层朦胧笼罩的薄雾被穿透,她的灵魂从束缚中解放。
过去的她总是?困在肃穆的音乐厅,用?枯燥的练习掩盖精神上的疲态,她太在意权威,太在意他人的看法。
可她走上这条路的初衷不是?这样的。
人来人往的街头,郑亭林在空旷路旁站定?,拉响了纯粹热烈的莫扎特。
她随心所欲,恣意纵情。
郑亭林没有在柏林久居,她和傅令君又辗转到了罗马和米兰,她们提着琴盒,拖着行李箱,来去自由?,在每一座城市留下笑?闹的足迹。
这是?她们的十八岁,前路漫漫无阻,仿佛无所不有。
五月十七日,巴黎的街头一片彩色汪洋,郑亭林欣喜地举着彩虹旗帜,加入狂欢的人群。
傅令君穿着彩虹短袖,在人潮中追逐郑亭林的身影,满目皆是?缤纷五彩,这是?彩虹日,也是?国际不再?恐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