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独自前往客房,在诱导之下走进戚音昏迷的屋子。戚二的同谋者尾随而来,试图伪造私通场面。”
所以,那个鬼鬼祟祟的黑影,一上来就脱苏戚的衣服。
“你伤了她。”
一刀,划破手臂。
“她更改主意,用你的刀杀害戚音,因为时间紧迫,匆忙之间只能撕烂戚音的衣裙,把你的外袍扯下来,然后夺门而逃。”
再后来,就是抓奸者所见的惨状。
“戚二是最初的主谋。给你下药并杀害戚音的,是另一人。至于偷换牌子、送你去客房这些事,均为戚二指使好友所为。”
苏戚眼前闪过几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她记得起哄要她喝酒的人,也记得杯盏外壁粗糙凹凸的质感。
“戚二对我有男女之情。近来得知你我关系,她借着生辰宴的机会,设局陷害你和戚音。”薛景寒声音冷肃,“戚音是姚常思未过门的妻子,且身为卫尉寺主簿爱女,若你被抓奸,便会得罪两家,而我一旦回护你,御史大夫和卫尉卿柳暗都将心怀芥蒂。”
苏戚曾经搅黄过姚常思的婚事。
而这一次,再让人抓到她和姚家未婚妻偷情,涉及家族颜面,姚承海绝不可能容情。
临华殿宫变,卫尉功不可没。新皇登基不久,薛景寒不该在这个节骨眼得罪卫尉卿,得罪戚主簿。
苏戚想得通透,心下一片寒凉。
她和戚映萱基本没打过交道,预料不到此人看似冰肌玉骨,实际如此心肠。
“我不该喝酒的。”她小声道,“如果没服下药物,不可能分不清男女客房的区别,被一个牌子欺骗了去。”
薛景寒反扣住她的手,根根手指紧握在一起:“戚戚,这不怪你。药可以下在酒里,也可以下在饭菜之中,只要有害人的心,那种场合你如何防备得了亲近之人。”
苏戚睫毛颤动。
“阿暖,我想见个人。”
薛景寒问:“见谁?”
她闭眼又睁眼,哂笑一声:“殷桃桃。”
殷家九娘,卞文修的外孙女,殷晋的……义妹。
薛景寒出去片刻,便有人带着殷桃桃进屋。短短一夜过后,曾经钟灵毓秀的小姑娘已然满面疲惫,眼眶深深陷了下去,纤细手腕套着沉重的镣铐。
殷桃桃缓慢行至苏戚面前,冲她咧嘴:“苏公子遭遇这般变故,竟能安睡一晚。”
苏戚披着薛景寒衣袍,倚在床柱上,向上扯了扯锦被:“我没杀人,没害戚姑娘,当然睡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