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没来得及跟你解释。”薛景寒扣紧她的腰,语气不辨喜怒,“沈舒阳最近越发荒唐了。我原先以为他有脑子,近年却成了个夯货。”
提及沈舒阳,苏戚立即想起皇帝头上那顶绿油油的帽子。
“我在云苑躲藏的时候,撞见了一件事。”
她把卞皇后和丰南王的幽会讲给薛景寒听,连带着莫余卿的说辞也转述一遍。薛景寒不免有些惊讶,思量片刻,道:“是我疏漏了。”
“卞晴生未出嫁时,的确与丰南王打过几次照面。或许两人有旧情,也可能是丰南王搭上皇后,意欲利用她谋权篡位。”他对苏戚解释,“太尉未必知晓此事。扶持丰南王登基,可不比侍奉沈舒阳轻松,卞文修不傻。”
即是说,卞氏并未与丰南王联手。
苏戚叹道:“皇后此举不明智啊。”
无论是出于纯粹的爱恨,还是利益的权衡,卞晴生与丰南王私通,只会徒增事端罢了。
薛景寒勾弄着她鬓边一缕散落的发丝,漫不经心道:“世间的事,哪有那么多道理。”
两人又说了些话,苏戚困意上头,不免打了个呵欠。薛景寒把她放进床铺里,离开时,反被扯住了袖子。
“你不睡么?”苏戚睁着眼眸,温言劝道,“也没几个时辰了,哪怕阖眼躺会儿,也比彻夜不眠好。你还得上早朝呢。”
薛景寒嘴唇微动。
“我知道你睡不着。换我是你,今晚也难受,里里外外都不舒服。”苏戚握住他的手,“可是啊,你现在有我了。别总看着过去呀,这么大一活人在你面前摆着呢,你看看我。季阿暖……不,季夏。”
她第一次叫出他的真名。
薛景寒眼睫颤动着,瞳孔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墨色的浪潮翻涌着,继而恢复平静。
“嗯。”他喉头快速滚动了下,“有你呢。”
薛景寒俯身,含住苏戚柔软的唇瓣,探进去索求更多的厮缠。这个吻不算激烈,但深沉又固执,充满了掠夺感。
苏戚很快失了力气,脑袋里轻飘飘的,分不清身在何处。
薛景寒稍微放开她,声音暗哑:“你先睡罢,我出去交待点事,马上回来。”
苏戚有些失神,下意识点点头。床前的人转身离开,脚步声渐远。没多久,果然又回到卧房,携带着一身寒意,宽衣上床。
苏戚摸了摸他的手背,凉的。胸口冰冷,滑落下来的发丝也毫无温度,像蛇的尾梢。
她什么也没说,贴近他的身躯,四肢交缠把整个人抱进了怀里。
暖一暖就好了。
她力量微薄,但总归能起到点儿作用。
只是片刻也好,把薛景寒从血腥无望的记忆里拉出来。
次日早晨,丰南王携未央翁主辞别天子,返回封地。按他的说法,昌宁节已过,解了心中惦念,不能继续打搅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