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她想要碰一碰薛景寒,画面便会强行切断,送她去下一个时间点。
……
短暂的等待过后,铺天盖地的日光照亮世界。
苏戚睁眼,看见熙熙攘攘的行人。
现在她来到了陈县的街上。
“你听说了么?薛家的孩子作了一篇《万城论》,县里众老齐齐褒扬,说是要举荐给郡里的长官……”
“听说才十五岁,少年英才啊……”
“哪个薛家的孩子?薛百锦?不不,是他家的远亲,薛景寒……在明德堂念书的。据说明德堂的先生都不愿再教,说力有不及,内心羞愧……”
县里议论纷纷,人们聚集在大街小巷,时不时的提起薛景寒来。
“模样也长得俊,前几天我家姑娘跑去明德堂看,乖乖,简直像画里的人走出来……”
“刘大婶,你家这姑娘也不害臊,怎么,想说亲?”
哄笑接连而起。
苏戚在闲聊声中走过条条街巷,去明德堂找薛景寒。
这个点儿,他应该正在听课。
然而明德堂内没有薛景寒。
他的坐席空着。
堂上先生正在举着书摇头晃脑读文章,苏戚环视一圈,讲堂内人员寥寥,似乎有许多学生缺席。
苏戚心里蓦地生出不祥的预感。
她冲出学堂,跳到院墙和柳树梢上,寻觅薛景寒的踪迹。
没有。
她越过一堵又一堵墙,一座又一座楼,还是没找到。
薛家的偏院里,只有木讷沉默的假爹娘。薛万银的夫人在自己屋子里,拉着兄嫂的手说体己话。
“我这苦命哟,万银出去一趟,就得大半个月才回来,家里事事都要我操心……如今肚子又有动静了,也不见他疼人……”
苏戚穿过厢房,看见薛二小姐拿着钎子,满院子追着个婢女打。
“叫你给他家米缸里掺砂,你去干嘛的?薛景寒对你说句话,你就不长脑子了?贱婢,小浪蹄子,等我告诉娘,早些把你拉出去发卖!”
婢女满脸红肿,边跑边哭喊:“小姐我错了……”
苏戚离开薛家,继续在城里找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行至护城河边,她终于见到了薛景寒。
薛景寒身体湿淋淋的,似乎刚从水里爬出来。
他走路一瘸一拐,右脚明显不大自然。
薛百锦站在不远处,身后是七八个脸熟的跟班。
“再出风头,我打残你!”
薛百锦扬声警告,“写的什么破烂文章,我看县里那帮老头子都瞎了眼!”
薛景寒不发一言,步履蹒跚地走上来,路过苏戚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