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生程易水杨惠等人,也特意要来批文,登门拜访。
至于世家权贵,朝臣亲眷……
更是来了不少。
苏府门庭若市,连接几天不得清净。
但造访的客人,无论身份贵贱,都无法见苏戚一面。连落清园附近地界,也难以涉足。
这可忙坏了苏宏州。
他得整日接待客人,答谢推让,解释苏戚病情……
解释个鬼啊。
苏戚究竟得了什么病,他自己也不清楚。只能拿薛景寒那套说辞,反复敷衍。
“是,小儿受到惊吓,如今难以起身,无法与各位相见……”
“黄大人心意我知,但小儿需要静养。”
“近日功课的批注?程公子有心了,待小儿痊愈,定让她亲自答谢。”
“……”
谁也见不着苏戚,难免揣测议论。
大概是事情传得太玄乎,连天子也问询苏宏州,究竟染上何等病症。
苏宏州苦着脸,把倒背如流的说辞讲给沈舒阳听。
沈舒阳不大相信。几天前刚在舒阳宫出了那么档子事,紧接着苏戚就一病不起,怎么看都像刻意回避。
于是宫里送来许多珍贵药材,江太医亲自登门,为苏戚诊治病情。
皇帝派来的人,苏宏州可不敢挡。眼见江寿背着医箧进了落清园,一个多时辰后又出来,面色沉郁而疲惫。苏宏州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拉着江寿问话。
“戚儿怎么样?什么病症?几时能醒来?”
江寿笑眯眯安抚道:“无碍,惊吓过度而已,多休息几天,会醒的。”
苏宏州再要问,江寿便嘱咐他,莫要着急,也别让人进去打扰。有薛相在呢,不用担心。
能不担心吗?
苏宏州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为何太医也向着薛景寒说话。
不过,好歹有太医作保,老父亲的焦虑得以减轻。送江寿出门时,他握着手感谢许久,直把白发鹤颜的老爷子整得心虚难安。
江寿……根本没见着苏戚的面。
薛景寒放他进去,是给申元治伤的。
回想起蜷缩在黑暗屋子里喘气儿的术士,江寿浑身发凉。
薛景寒要申元活着。所以,仅仅是活着。
……
丞相住进落清园的消息,绝大多数人并不知情。
薛景寒每日从侧门进出,周围设下重重岗哨,杜绝一切被窥伺的可能。
连精于布线盯梢的太尉,也没能察觉异常。薛相按点上朝,去丞相府处理政务,和往常一样回私宅休憩。
平平常常,毫无可疑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