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景寒牵引着苏戚的手指,缓缓滑下。
“肺腑,呼吸,声音……”
“……都是你的。”
缱绻的话语,一声声撩拨着苏戚的理智。她紧绷着呼吸,不断告诫自己要冷静,要矜持,要循序渐进。
好不容易稳住了,却又听见薛景寒低笑,用最蛊惑人心的嗓音说道。
“苏戚,你的手好烫。”
操。
苏戚想,她不做人了。
“阿暖。”苏戚开口,“我……”
窗外突然传来断荆的声音,硬生生打断了她的话。
“大人,江泰郡来信。”
简简单单几个字,将满室暧昧驱散得一干二净。
薛景寒身上的气息变了。
苏戚清楚见到,薄冰般的情绪再次覆盖了他的脸庞。方才的温存多情,似乎从未存在过。
“知道了,我马上来。”
他拨弄苏戚有些散乱的鬓发,低声说:“你先在这里等等我。”
既然有事,苏戚不欲纠缠,看着他穿衣离开。
只剩一人的卧房内,她百无聊赖地坐着,趴在桌角玩自己带来的药瓶。燥热的温度逐渐退却后,理智重新占领高地。
“我也似那春闺梦里人……”
苏戚胡乱开着玩笑,把青色的小瓷瓶推来推去,数瓶身上的纹路。薛景寒一直没回来,她等啊等,油灯里的芯子熄灭时,也渐渐进入了梦乡。
当窗棂的纱纸透出晨光,薛景寒披着夜露归来,便看见趴在桌边睡觉的苏戚。小公子眉眼如画,这般安安静静睡着,仿佛与世间所有的争斗阴谋无关。
他静默着看了许久,直至体内的喧嚣尽数平息,才小心抱起苏戚,向床边走。睡梦中的少年许是闻见熟悉的气息,没有醒来,只是下意识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衣襟。
薛景寒把苏戚放进床铺间,替她脱掉鞋履绢袜,拆解发冠。因为怕苏戚睡着不舒服,他又帮着解开腰带,将领口扯开些许。
随后,他俯下身体,亲了亲苏戚的额头。
“做个好梦,苏戚。”
这一晚,苏戚像躺在棉花做的云朵里,四周都是软绵绵的,轻飘飘的。偶尔有小团的云拂过她的脸颊下巴,带来些许凉意。
她想把云朵抓住,但每次伸手,都被什么不可抗的力量压制回去。有人在她耳边呵斥着什么,声音很熟悉,可她认不出来。
再醒来,房间已经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