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我都在外间休憩,方便照看病患。”薛景寒挑眉,反问苏戚,“你刚才说……何事要循序渐进?”
苏戚拉起被子盖住头:“对不起,打扰了,我什么都没说。”
薛景寒眼底滑过笑意,放柔了语调说:“苏戚,睡吧。”
说睡觉,两人都难以入眠。
这是第一次,他们彼此清醒着,在同一个屋子里过夜。床铺和外间小榻,只有十余步距离。
苏戚虽然见惯了大阵仗,但毕竟隔壁睡着的人是薛景寒,无法以平常心对待。而且身上的伤也不太安稳,偶尔闹腾着,试图彰显存在感。
至于薛景寒,表面沉稳得很,实则心思浮动,耳朵里仿佛总响着苏戚调笑的话语。
说什么断袖分桃,循序渐进……
苏小纨绔都在想什么不正经的东西!
异常双标的薛丞相,压抑着微热的呼吸,强迫自己进入睡眠。但是他越刻意想睡,越脑袋清醒,眼前不时闪过零碎纷乱的画面。
傍晚时的亲吻,交缠的呼吸,几天前替苏戚脱衣的景象,还有讲堂里曾经没收的香艳话本……
如此反反复复,经历一夜煎熬,第二天他们精神都不大好。
得亏薛景寒脸上有伪装,看在苏戚眼里,依旧是冷冰冰锋利无情的模样。
“今日休沐,用过早饭后,我送你回家。”他说,“太仆不日将归,你失踪太久,容易让人生出疑心。”
苏戚想想也是,便依言用饭,与薛景寒乘车归返。
车上,两人对坐着,不知怎地气氛有些尴尬。
昨天的亲近仿佛只是错觉。就像刚牵手的小青年,告白时难以自持,冷静过后便觉得无所适从。
为了转移注意力,苏戚拿起案几上摆放的小点心,打破沉默:“怀夏也喜欢吃这个吗?我看落霞庄里也有,车上也备着……”
薛景寒否认道:“不怎么吃,习惯而已。”
什么习惯,他没明说。
自从苏戚开始跑薛宅蹭吃蹭喝,他就总让人准备着新做好的糕点。苏戚住进落霞庄,他把家里的厨子直接带过去,照顾苏戚被养刁了的胃。
车里准备的小点心,自然也是为了苏戚。
可惜苏戚天性迟钝,根本感觉不到薛景寒的细微心意。
她吃了半片芙蓉莲子糕,掀帘看外头天气:“今天日头真晒。”
薛景寒嗯了一声。
“太学里不知怎样……”苏戚趴在窗口,望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等我伤好得差不多,就该回去念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