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句话说,万年的修为都散尽,薄欢又还能要求他再为苍生做些什么呢?
所以薄宗主站在原地憋了半晌,只憋出一个问题:“我听别人说,魂元都是魔兽形态,所以魂元之体也必然器大活好需求多,这是真的吗?”
天道上神猝不及黄:???
最终,薄欢在上神恍若实质的杀人目光中夺门而逃,跑到门外笑得直不起身。
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边擦拭眼角,一边小声嘀咕:“本宗主早就想试试调戏上神的滋味,可算逮着机会,再等你修炼一段时间,说不定天道都要降罪于本宗主了。”
他转念又想,慕长渊那厮都没被雷劈,凭什么自己不能过过嘴瘾?
于是又心安理得起来。
薄欢回味着刚才上神瞪大双眼的模样,心中暗爽:凌夕这孩子看着单纯,可比他师父知情知趣得多了,修无情道都能把魔尊搞到手,果然还是年轻人玩得花。
想着想着又为自己感到惋惜,毕竟薄宗主当真把慕长渊列进自己的“集邮名单”中,想试试“器大活好需求多”的魂元之体。
薄欢自己就是个没心的,想睡谁就去勾引,他本来就不觉得睡了必须负责——仙修动辄几千上万年的寿命,真要负责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鱼塘里的鱼太多,薄宗主并不想跟他们当中的任何人组建一个家,他只想给每人发一张床罢了。
可活这么多年,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世间的痴男怨女吗?
今晚不周山的夜幕月明星稀,薄宗主的身体在凄冷的月光下影影绰绰,雌雄莫辨。
秀美脸庞上的笑意淡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狠戾的神情——倘若慕长渊看见他露出这副表情,估计不会再将他与“菟丝花”、“金丝雀”、“波斯猫”一类的事物联系在一起。
沈凌夕是他看着长大,一直到飞升的。
起初因为薄欢勾引沈琢不成功,便把主意打到沈琢的徒弟身上去了。原以为沈琢会阻拦,却不想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一句话都没说,于是薄欢二话不说,真的准备勾引沈凌夕。
但有些人天生就具备某种不可侵犯的神性,连放浪形骸的合欢宗主都不敢肆意妄为。
沈凌夕仙缘灵根实在好得出奇,薄欢见他沉迷于修炼,竟不忍心打扰,生怕整出什么岔子。
搞到最后,勾引计划变成了育苗计划,薄宗主时不时就跑去偷看他修炼,直到沈凌夕修为境界超过他——薄欢再也藏不住,就没再去过了。
那一段时间他还很失落:一方面因为被晚辈赶超;另一方面则是以后不能围观了。
而沈凌夕一直不知道有一位无聊的上仙,悄悄围观自己修炼近百年。
思及往事,薄欢心中感慨,尤其发现神魔的禁忌关系后,和发现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差不多。
——也不怪薄宗主这么想,恶道出轨的名声在外,魔尊又时常游戏人间,天知道他套马甲跟多少人鬼混过。
薄欢心想,魔尊也是没有心的,上神要是动了情,迟早被他伤得体无完肤。
慕长渊刚刚死里逃生,不知道自己无端又被安了个“没有心”的罪名。不过也无所谓,仙修给他扣的帽子何止一两顶——人界火山喷发,他们怪魔尊多打了个喷嚏;人界出现地震灾害,他们就认为是魔尊带着恶道众生在地狱蹦迪。
相比起这些,薄欢的罪名安得还算“有理有据”了。
雁来峰夜里的风都是温暖的。正当薄欢倚着栏杆,脑海里掠过各种乱七八糟的念头,合欢宗的弟子领着另一名弟子前来汇报,说要找天枢仙君。
今晚沈凌夕住在雁来峰,是薄欢死皮赖脸地求来的,知道天枢仙君在这里的人不多,毕竟合欢宗同样“名声在外”,沈凌夕留宿,明天外面就不知道又要传成什么样。
但薄欢不在乎,他看见玄清上神还全须全尾地好好活着,心里就高兴。
薄宗主一高兴,看见那弟子身后背着一把剑,知道是剑宗的弟子,也没太放在心上——剑宗设在青阳山脚下,宗门弟子众多,加上赵怀阳又是仙盟的副盟主,剑宗弟子经常参与仙盟的各类事务。
薄欢平时是不欢迎剑宗弟子到雁来山来的,遇到总要戏弄一番,据说好几名传话的剑宗弟子回去后就道心不稳,闭关了好久才敢出门见人。
不过今晚他心情好,决定大发慈悲地放过这棵小菜苗。
薄欢倚在栏杆边,慵懒道:“天枢仙君休息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其实仙修哪有非得睡觉的道理,这不过是一句搪塞罢了。
那名弟子恍若未察,深深一揖,道:“尊者吩咐,此事必须传达给天枢仙君知晓,还请薄宗主通融。”
薄欢微微一笑:“哪位尊者的意思?”
那名弟子道:“刑罚尊者。”
薄欢凝视着安静的通讯灵阵——严珂但凡有什么事,群里叫一声就行,根本不至于让一名弟子到雁来峰跑一趟。
他再看向弟子时,目光变得颇有深意:“把头抬起来。”
弟子犹豫片刻后,还是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