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
为了看诊需要,容澜面上的面具已被王褚风取下,他闭眼沉睡,眉目安详,清冷的面容白得近乎透明,半泡在池水中,更显得如梦似幻,极不真实。
重翼抬手,指尖轻颤碰触这令他魂牵梦萦的容颜,眼底无限自责悔恨,无声落泪。
“是朕害你……”
遍寻不得的人,历经生死,终于得以相见,可……
重翼俯身,用脸去蹭容澜微凉的面颊,满心爱怜疼惜不知该如何表达。
“朕不该奢求死前,再看你一眼……”
他捧起容澜缠绕白纱的手臂,放在唇间亲吻,一向冷峻的眉紧紧皱着。
如果他早一点死,澜儿就不用受这些苦,他为什么不死得干脆?
重翼拿起池边衣物为容澜盖上,小心把人抱出泉水,容澜的头无力歪在他怀中,轻“咛”一声,显得异常乖顺。
重翼心念一动,心底涌出无限柔软,又带着万般懊悔。
墨玄上前:“主子,把容公子交给属下吧,您的伤……”
“别动他。”重翼侧身绕过墨玄,抱着容澜走出温泉却不去九重殿的正殿。
“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
“皇上,您伤势严重,不可随意走动啊!皇上!”
张德一路焦急跟着。
重翼抱着容澜一路往东宫走,脚步虚浮:“澜儿说过在九重殿睡不好。”
重翼大庭广众抱容澜去往东宫,毫不避讳宫内各方势力的窥探目光。整个皇宫的太医也都跟着往东宫,声势浩大。
皇帝遇刺身亡的小道消息不攻自破,取而代之的是太子太傅病重,皇帝为了他搬去太子宫的传言四起。
另一边,秘密潜入皇宫的容烜和千羽辰在太后的怡寿宫没有寻到人,转而去九重殿,一番逼问,探得澜大人为救皇帝割腕献血,自己却性命垂危。
东宫,太子太傅的别苑卧房内,重翼受伤严重,却是苦力支撑,不肯修养,只坐在床边守着床上的人。
张德端来药碗:“皇上。”
重翼伸手接过,舀一汤匙放在嘴边吹吹,下意识就要喂给容澜。
张德匆忙制止:“皇上,这碗是给您喝的药,奴才手里这一碗,才是澜大人的。”
重翼一愣,似乎才想起自己此刻也是病人,端起药一饮而尽,又换了药碗,边喂容澜边对张德吩咐:“让人再加几个炭炉,澜儿一直在发抖。”
“是,皇上!”张德退下,慌忙去张罗,乍然见到太子太傅真容时他吓了一跳,可转念就想了个通透,能让皇帝如此挂心的,这世间除了容家的小公子,还能有谁呢?
“重翼!拿命来!”
突然,有人破窗而入!
容烜双眼赤红,提剑刺向重翼命门!
“有刺客!保护皇上!”
禁军涌入,然而容烜武功之高,禁军中根本无人能及,光是剑气就将他们如小虫般全部弹开。
墨玄抽剑迎上,暗卫高手将容烜团团围住,容烜盛怒下内力暴走,只一个横扫,暗卫们的下场也不比禁军好到哪里。
“主子小心!”
墨玄大喝一声,挡在重翼身前。
容烜手中宝剑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