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蓝烨煜缓缓在思涵身边的软榻坐定,温润而笑,“自是无色无味的噬心散。这毒,每月十五发作,若无解药,七窍流血而亡。”
&esp;&esp;是吗?凭他这底气十足的话,如此一来,那安义侯当真被他以毒所控了?
&esp;&esp;其实,她心底一直都在怀疑,怀疑蓝烨煜与那异族女子雪蛮有染,也怀疑雪蛮便是那安义侯的女儿,如此一来,这蓝烨煜与安义候之间,定也是早就相识,此番弄出这结盟的一出戏码,不过是要将她困在其中罢了。
&esp;&esp;再者,而今几国皆在,倘若其余之国知晓东陵有意结盟楼兰,此等消息一旦喧嚣而出,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甚至作梗的,定会是东陵。
&esp;&esp;那时,楼兰结不结盟都未有损失,但东陵再度得罪东陵,那东方殇,又可会如上次曲江之上一般,再度放过她?
&esp;&esp;思绪翻腾摇曳,心境,也复杂重重,难以排遣。
&esp;&esp;而今多问蓝烨煜,也不见得会问出答案,毕竟,与这等圆滑之人言话,的确是防不胜防,且劳心劳力,还不见得有何效果。
&esp;&esp;她心底了然,是以也干脆不多问了,仅是回头过来,目光朝墙角的焚香青烟落去,略微出神。
&esp;&esp;仅是片刻,沉寂的气氛里,蓝烨煜突然出声,“长公主就不问微臣方才为何会突然插话,不让你即刻去安义侯的落霞居一叙?”
&esp;&esp;思涵兴致缺缺,低沉而道:“那本宫此际问,摄政王可愿如实回话?”
&esp;&esp;他缓道:“微臣如此之举,不过是要吊安义侯胃口罢了。同盟之事,不可操之过急,毕竟,其余几国皆在,难免让其余几国起疑。”
&esp;&esp;这话入耳,思涵反应极淡。
&esp;&esp;蓝烨煜神色微动,细致将她凝了片刻,“长公主有心事?”
&esp;&esp;思涵淡道:“琐事缠身,如何不有心事?”说着,嗓音一挑,语气越发幽远,“摄政王与本宫说说,天下江山,富贵权势,当真,极为吸引人?”
&esp;&esp;“天下江山,富贵权势,自然吸引人。便是再清高之人,都得衣食住行。倘若被俗世束缚,被旁人所制,又如何不奋起而上,做人上之人?”
&esp;&esp;他答得平缓,语气温润柔和,这话一出,他话锋突然一转,“长公主怎突然问这个了?”
&esp;&esp;思涵也不准备拐弯抹角,“本宫记得,上次曲江之上,摄政王在江中消失,本宫怒斥东方殇之际,东方殇曾道摄政王心思腹黑,不可小觑,那意思,似在指摄政王是故意在水中不出,惹本宫惊急恼怒。本以为东方殇不过是随意说说,却是不料,今日在萧楼那里,东方殇对摄政王之言,无疑是话中有话,似如,摄政王也有诸多之事,不可告人。”
&esp;&esp;蓝烨煜勾唇一笑,神色幽远平缓,“东陵太子挑拨之言,长公主也信?”
&esp;&esp;思涵转眸朝他望来,深眼凝他。
&esp;&esp;他则满身从容淡定,并无半许异样。
&esp;&esp;待得片刻后,思涵才稍稍将目光挪开,漫不经心的道:“本宫自是不信。只不过这些日子,摄政王也不得,离本宫半步。”
&esp;&esp;清冷的嗓音,淡漠无温。
&esp;&esp;蓝烨煜也未再言话,瞳孔突然起伏半缕,转瞬便已恢复平静。
&esp;&esp;待得片刻后,蓝烨煜突然缓道:“昨夜长公主受惊,微臣曾说要给长公主一惊喜,让长公主压压惊。”
&esp;&esp;思涵都已将他这话忘记,甚至他昨夜提及这话时,她根本就不曾真正放入耳里。
&esp;&esp;而今他突然提及,她倒是稍稍一怔,心生起伏,随即唇瓣一启,低沉而道:“摄政王准备如何让本宫压惊?”
&esp;&esp;这话一落,身旁突然有衣袂之声簌簌响起。
&esp;&esp;思涵下意识循声一望,便见蓝烨煜已伸手入袖,似在掏些什么偿。
&esp;&esp;她极是淡漠的朝他望着,倒要看看这厮又能耍出什么花招,却是不料,片刻之际,蓝烨煜突然从袖中掏出了一本书册。
&esp;&esp;那书册有些小,但却稍稍有些褶皱,似是翻动的次数极多。
&esp;&esp;“长公主且看看。”
&esp;&esp;他温润出声,将书册朝思涵面前递来。
&esp;&esp;思涵抬眸,略微戒备的凝他,“这是什么?”
&esp;&esp;“长公主打开便知。”
&esp;&esp;思涵稍稍伸手,极为缓慢戒备的将书册接过,待打开一看,才见书册之上,竟全是一个个人名,且每个人名之后,皆详细标注职位与驻守之地,甚至于,还详细的列有精兵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