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回过头来,嘻嘻地笑着:“爹,您消消气,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儿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个拳头猛地袭来,雷霆生生挨了一拳,又是一拳,老侯爷打了几下,终于气消了些,唯一这么一个儿子也不好打死了,只那铜铃似的大眼狠狠地瞪着他:“哼,整日流连花丛,现在好,连你老子的脸都丢尽了!”
雷霆不明所以,就见他爹将一个包袱扔在桌上,包袱散开,掉出几样东西,正是他随身携带之物。
“这,这是从哪里来的?”他后背已经汗湿一片。莫不是有人去那下等窑子偷走了?
又是一巴掌划来,老侯爷怒气冲冲道:“你干的好事,你说你要去也去些隐蔽的地方,怎么能去艳春院那样的地方,还让人敲锣打鼓地到处嚷嚷,你真是连老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说着又是一顿猛揍,雷霆躲闪不及,身上脸上紫一块青一块,只好求饶道:“爹,要打别打脸啊,儿子还怎么出去见人啊?”
“哼,就是要你见不得人,省得又去生事!”老侯爷打得累了,终于坐下来,“这些日子你哪儿都不许去,等风声过了,你跟我去苏家赔个礼道个歉,等成亲了,好好收收心,等老子再发现你去寻花问柳,不等亲家发难,老子首先灭了你!”
他这边轰轰打着雷,雷霆心里却听出一点苗头来,苏家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了?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不成?
“臭小子!老子跟你说话,听到没有?”又是一个铁拳袭来,雷霆忙应道:“是是是,一切且由爹您做主!”
雷霆被痛打一番之后,又被关在房里,严禁哪里都不准去。中间雷夫人来看过一次,脸上是慈祥的笑,“孩子,你怎么跟你爹对着干?他打你骂你都是为你好,就受着就好,你知道他是个守礼数的,连个妾室通房都没有,你这样跟他对着干,吃亏了吧?”
一边抬手去摸他脸上的淤青,雷霆侧身避过:“多谢母亲关心,我没事!”
雷夫人又笑:“那就好,眼看就要成亲了,你好好养伤,苏家刚刚来人了,我好不容易才打发走。”一边叹口气,似是很难做的样子。
雷霆没有错过她眼底里那一层淡淡的不屑,手握成拳捏得咯咯作响,极力压制才没有将心中的怒气发泄出来。
☆、264 对她有感觉了!
他心里明白,躬身行礼道:“母亲费心了,我以后知道怎么做。”
雷夫人没有多说,深深看了他几眼,转身离去。
雷霆的手早已捏得发白,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她是来通知自己,苏家对他很不满是吗?而她又花了多大功夫替自己摆平。
哼哼,这就是她的如意算盘,总是在自己面前做慈母,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雷霆的脸瞬间阴云密布,手背上青筋暴露,大手一挥,房中的摆设纷纷零落,可怜兮兮地滚到地上摔成碎片,可怜兮兮地躺在各个角落。他还不解气,狠狠一脚踢去,只听得一阵阵清脆的声音,他似乎玩上了瘾,乐此不疲。
“夫人,您听!”雷夫人身边的丫鬟在她耳边低声耳语。
雷夫人瞪了她一眼:“做你自己的事,不许出去胡说八道!”
“是!”丫鬟连忙敛眉低头,雷夫人回看了眼院子,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爷,您又砸东西了!小心别扎了手!”小厮连忙推门进来,担心不已。
雷霆抬头,眸子赤红,似乎要将人吃了一般:“出去!没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进来!”
小厮连忙应是,出去关了房门,雷霆走到南墙下,那里有一幅山水壁画,他抬手在画上摩挲,找到一个凸起的位置,往下一按,就见壁画动了起来,一个幽深的暗格出现在眼前。
雷霆凝视半晌,从暗格中捧出一块木牌,望着上面“慈母XX之位!”简单几个字,他的目中充满了沉痛,心一点一点悲凉下去。
他的生母,连个名字都没有,他狠心的父亲,能对自己的妻子专一疼宠,却对给了他儿子生命的女人如此狠心,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对着牌位良久,他用袖子细细擦拭干净,又放了回去。走到另一面推开窗户,轻轻巧巧地跳了出去,讥讽地看了眼廊下立着的守卫,这么点伎俩也想拦住他?
江南侯府,苏婵娟坐在房间里绣着嫁妆,手却一动没动,望着手里的绣绷发呆。
她正在绣的是一块“百年好合”的被面,看着上面的图案,她不由嘲讽地一笑,这不是讽刺自己吗?她跟雷霆,能做到百年好合?除非天上下红雨!
突然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她一赌气扔下绣绷,对正在旁边小杌子上坐着的绿燕和另一个小丫鬟道:“你们出去玩一会儿,我想睡一觉!”
“小姐,您又要睡啊?婚期就要到了,您的嫁妆还差不少,快来不及了!”绿燕睁圆了眼睛,有点着急。
苏婵娟负气道:“嫁妆不够还能不让我嫁?谁爱嫁谁嫁好了!”
“小姐!”绿燕不赞同地低唤一声,小姐姑娘家家的,以前一直很规矩的,怎么说话这么粗俗起来?要是将来姑爷不喜欢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