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怎么也来了?”崔氏失声惊呼,也不知道刚才的话被他听去了多少。不过她一下子明白了,这分明就是霍氏设的套,让她自己往里钻。
沈伯陶的脸比锅底还黑,“崔氏,想不到我沈伯陶当年状元及第,竟然还是托了你崔氏的势才苟活到今天!”
“老爷,妾身不是那个意思!是三姨娘想要陷害我!”崔氏急于想解释,可是在沈伯陶看来,解释就是掩饰,此时无论她舌灿莲花都无济于事。
虽说自己落难之后,崔家人的奔走的确给了他些方便,但那样的疾风骤雨下也是收效甚微的。他感念崔家,对她一忍再忍,没想到她竟然一直以自己的恩人自居,简直是对他男性尊严的极大轻视。
“老爷……您可来了?”三姨娘哭哭啼啼地扑进沈伯陶的怀里,愧疚地道:“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提出给您和夫人拜年,就不会撞上这件事,若不是为此起了口舌之争,夫人也不会一时口误说错了话,都是妾身的不是!”
沈伯陶最喜欢她的温柔善解人意,受了委屈还替别人开脱,此时怀中娇躯柔软,罩在他头顶的黑云散去不少,他耐心地哄道:“不是你的错,若不是心里那么想,她怎么可能说得出那样的话?”
三姨娘听他这样安慰,哭声渐渐小了,羞赧地离开他的怀抱,红着脸看了眼沈倾城:“让六小姐见笑了!”
沈倾城倾倾嘴角,三姨娘果真是好手段,难怪非要拉上自己了。
沈伯陶这才看到沈倾城也在这里,诧异道:“六丫头你怎么也来了?”
沈倾城微微一笑,三姨娘抢先说道:“妾身昨日前几日身体不适,没有向老爷和夫人拜年,今天过来正好碰上六小姐,我们就一同来了。”
沈伯陶没有多问,沈倾城就快要出嫁了,想来是来问嫁妆的事吧,她没有亲娘张罗,崔氏之前又出了那样的事,她不放心是正常的。这事又不好对他这个父亲说,只有自己多操心了。
想到这里,他看向崔氏:“六丫头的嫁妆备得怎么样了?可只有三天时间了。”
崔氏硬着头皮:“差不多好了,就是……”
沈伯陶已经看到了地上打开的箱子,皱着眉头不说话。
“老爷,我正想说呢,这些看着像是景德镇的瓷器,可妾身怎么看怎么怪异,您看,这分明就是普通百姓用的糙碗,外面却这样光滑细致,是不是很奇怪?”
沈伯陶接过她递过来的瓷片,怒目射向崔氏:“你们就是为这个吵起来的?”
崔氏呐呐地点头,“刚才我在收拾,三姨娘突然间进来,一时不备手滑,打碎了!”
“还敢狡辩!”沈伯陶怒吼一声:“这些东西你都做了手脚,是不是?”
崔氏咬着唇不言语,沈伯陶哗啦啦将里面的碎片倒出来,许多都跟刚才那块一样,还有什么不明白?扬手一掌就往崔氏挥过去。
“胆大包天的践人!这些可都是王府送来的东西,岂会有假?分明就是你以假乱真,想扣下六丫头的嫁妆,你非得将我们沈府的脸丢尽不成?”
☆、125 崔氏被打(2)
崔氏被打得一个趔趄,慌忙伸手撑在地上,突觉一阵钻心的疼袭来,双手已经深深地陷进地上的碎瓷片中。
“夫人,您没事吧?”玛瑙惊呼一声,不顾沈伯陶黑沉沉的表情,连忙上前扶起她。
“我没……事……”崔氏纠结着眉头,玛瑙小心翼翼地替她将扎进肉里的碎瓷片拔出来,就见鲜血滴滴答答地流下来,染红了雪白的瓷片。
玛瑙就要去请大夫,沈伯陶怒道:“本官还在这里,莫非连个贱婢也不把我放在眼里?”
她连忙回来跪下,要哭了的样子:“老爷,夫人受伤了!”
“哼,不过流了几滴血,死不了!”沈伯陶此时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再说崔氏年纪也大了,对着松弛的面皮,他实在是起不了那样的心思。
玛瑙知道夫人这次的确惹怒了他,只好闭上嘴不敢出声。
沈伯陶看了眼地上的一堆碎片,窥一斑而知全貌,崔氏做的手脚一定远远不止这些。
“咏诗,你立即拿了单子带人去库房查,还有那些东西合不上,崔氏不要这张脸,我们沈府丢不起这个人!”
他一声令下,谁敢不听,三姨娘连忙应了,带着丫鬟去了库房。
沈伯陶看了眼一旁没怎么说话的沈倾城,不知道在想什么,伸手从袖袋里掏了掏,将一张纸递过去。
“倾城,为父对不起你,这张单子是你娘的嫁妆,你亲自去清点一下,还有这一万两银子,是为父的一点心意,无论崔氏再不好,看在父亲的面上,有空回来看看!”
他说得有些吃力,沈倾城心中涌过一丝难言的情绪,她将东西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