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便看到沈嘉脸色一变,“蔚蔚,”他过了一会儿才又重新露出笑容,清浅的,勉强的,“我以为你醒来,就算不着急撩火的问我们结婚的事情,也要问你们宁嘉的司庆。没想到,你这个念头,居然是他……”
我无心理会他的情绪,“我只是觉得,事情有点儿蹊跷,怕和向姗有关系。”
沈嘉面无表情,眉却挑了挑,“怎么?”
“没怎么,直觉,”我深吸一口气,又觉得很累,头像是被人敲断一样的疼,“沈嘉,我求你,我们结婚的事儿再推迟一下吧。”
他看着我。
“不管你要拿谁下手,想要季南安的命可以拿去,想要宁嘉也尽可以动手,但是我现在真的没心思结婚,”我声音越来越低,“你饶了我。”
眼前的男人静了半天才说话。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真的以为我是法西斯迫害分子,蔚蔚,除了结婚,除了我太想拥有你,什么时候我逼你做过你不喜欢做的事情?”他把我拥在怀中,声音一分分低下去,“放心,这件事情,我会和你在一起。”
话说的容易,可是事情很显然,这事儿并不是谁和谁站在一起就能搞定的。
我以为我自己昏迷了很久,没想到只是两个小时。
所以宁嘉的司庆只是稍微延迟了一些,并没有彻底耽误大事。我在化妆师的拾掇下重新出炉,按照沈嘉的话说,是“惊艳出炉。”
然后便是造型师努力教我笑,说我笑的太僵硬,笑的不自然。
我努力学,可是早上发生的事情依然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搞的人造型师最后也急了,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不身份,向来忌惮我的她口出狂言,“宁董事长,您这样笑在镜头面前会很难看的!”她简直是有些气急败坏,“您家里又不是死了人,这样的表情实在是……”
沈嘉听不下去,“苏老师……”
“好了沈嘉,”我看着那苏老师的脸,“谢谢老实的指教。”
那苏老师也觉得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对,脸色微变。
其实我现在真的是比家里死了两口人还难受,死了无关紧要的人不过是死了,再也没有什么事情,可是如今我遭遇的这事儿却像是背地里有一双眼睛老盯着我,指不定他们什么时候便会挥刀上来,然后给我致命一击。
我甚至已经看到了他们期待成功的表情。
若说平时的事情忍也就忍了,可是如今的事儿实在不利,我有最严厉的把柄被他们握在了手里,我有预感,他们随时会给我最痛的一击。
可是这又能怎么办?
这个世界最善于教导人的,便是如今这样,不管你背地里多难过,疼得流脓还是难受的吐血,在外人看来,永远是风光无比意气风发的。
我进宁嘉的时候,作为董事长,依然是前呼后拥,排场强大。
高层和关键的中层人员簇拥在我的身上,唯独那个平日里最强大的人不在,他要在海波厅举行婚礼,所以今天这个场合,唯独我一个人在“负隅顽抗。”
其实这个词用的有些不对,有敌人才叫“负隅顽抗,”但是仔细想想,真的是实情。
如此大的事情,身为宁嘉集团的总经理,仅次于董事长的二号人物不在庆祝司庆,反而是去忙乎自己的婚礼,这样的意味,谁都会猜到。
若说以前还有些团结一致,不管背地里闹得多僵,外表一定要和睦的信条,现在则是彻底摒除了那些规矩,他和我正式宣战,并且开始分庭抗礼。
而且,以目前看来,这个分庭抗礼的结果不分上下。宁嘉集团这么大的司庆,来的记者也不是很多,原因是,去季南安那边采访的人给分流了一大批。
“蔚蔚,你放心,叔叔是和你站在一起的,”或许是看我脸色不佳,跟在我身后的宁茂源第五遍声明立场,“让他季南安在那边搞去,这边有叔叔给你撑腰。”
我笑笑,“谢谢叔叔。”
“你这样可真是让叔叔心疼啊,你说早知道你这样,当初叔叔答应让你跟了那季南安的时候你就该应下来,偏偏你这孩子还要面子……面子,面子,什么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