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缓缓的闭上眼。
下一刻,双眼重新睁开。
依旧一脸坚定。
“爹啊!你这是在逼狗娃子去死啊!呜呜呜……”
儿媳妇哀嚎着。
可是王成的态度她没办法拒绝。
她终究是一个小女人。
在一家之主面前,她的态度,永远比不过人家。
“就算是去送死,也得去。”
这就是王成的态度。
儿媳妇垂泪,去门外找到了正在跟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的狗娃子。
她细心的为狗娃子穿戴上了王成的盔甲、佩戴上了王成的横刀。
狗娃子啥也不懂,一脸茫然的道:“娘啊!您给我穿盔甲干啥?这东西好重,快把我压趴下了。”
“娘啊!您为啥哭啊?谁欺负您了?我去教训他。”
“娘啊!”
“娘啊!”
“……”
狗娃子呼唤了很多声‘娘啊’,可是她一句也没有应答。
她只是垂泪听着狗娃子一遍一遍的呼唤她。
仿佛狗娃子每一次的呼喊,都是她生命中听到的最后一次。
等到她帮狗娃子穿戴上了盔甲以后,才张开嘴,颤声道:“你的那些叔叔伯伯……他们就在那边路上,你现在去追……”
狗娃子就这样懵懂的穿着比他大一号的盔甲踏上了征途。
儿媳妇回到房里,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
王成躺在床榻上,无声的也在流泪。
可是。
即便如此。
他的目光依然坚定。
而从忠义山下的忠义庄内走出去代父出征的,或者代祖父出征的青壮、少年们,不计其数。
他们懵懵懂懂的穿着盔甲,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
嘻嘻哈哈的追赶正在踏歌而行的老卒队伍。
他们根本不知道,此去,对他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前往好水川的队伍,出了复兴关属地。
人数一下子增添了五千人。
他们每过一村,总有人在村口等候。
然后默默的汇入到了队伍里。
进了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