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他双腿之上的大力蛊忽而凝聚一起,宛若蟒蛇似的纠缠缠住了江河的拂尘,缠绕在江河的右手,似是不让他再将那拂尘抽离出去,亦不让他弃车保帅,把拂尘脱手。
而悬浮在半空的肢体忽然解体,恭候多时的飞虫,便扩开狰狞的口器要撕咬起江河的皮肤!
而身后那本就由左臂形成的飞虫,亦是与之前后夹击——
江河避无可避!
他只能让那被禁锢住的麈尾骤而延展化软,从那大力蛊制成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他的右手仍被牢牢束缚,逃离不得,便只能将拂尘砰然扩散。
可那纷乱散开的麈尾尚有间隙,致使啃食血肉的飞虫从中突袭涌来,缠绕在江河的身上,与身后一般的飞虫里应外合。
江河无法再挪动自己的身躯,唯有用灵光蛊笼罩周围,方能抵挡撕咬——
它们的口器暂时无法伤及江河,但在不住的啃食之下,迟早能够破开灵光蛊的屏障。
虫蛮见状,只觉心中大定。
避免眼前的薛正阳贸然上头,以心火之威与自己玉石俱焚,他便笑道:
“薛正阳,如今胜负已分。再打下去,不过是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我们皆是在人世修行多年的同类,相互最能体谅不易。
你们人类总说前路漫长,如今你已被我禁锢在手,没了反抗的余地,强行斗下去也只能被我拖死。
不如就此从这场战争中脱离出去,去找其它的国家做你的国师,如此一来我的目标也得以达成,你我二人彼此没了矛盾,我也好放你离开。”
江河仍以灵光蛊抵挡着虫蛮的撕咬,而今听到对方的话,却是不由一愣:
“我杀了你们那么多人,屡屡破坏你的计划,你竟还想着放我走?”
“照人类的话说,我只是珍惜羽毛,不愿意在你的身上浪费精力。”
虫蛮冷笑道,
“更何况,这些人类的死活,又与我有何干系。
人类这种生物,世代繁衍,生生不息。只要不死绝,便是死再多,也会如春日阔野萌发新芽。
充其量,不过是我的储备食粮罢了。”
“我也是你说的人类之一。”
虫蛮继续冷笑着:
“一个修士说出这种话来,你觉得我会信么?我并非没有与修士打过交道,凡人和修士,归根结底是两个不同的物种。”
江河眯了眯眼:
“所以你打算放我走?”
“如果你要走的话。”
虫蛮道,
“我不知你为何要做这鲤国的国师,但倘若你是带有目的前来,不愿就此离开,我也可以给你留下一席之地,让你先行完成你的目的。”
“如此说服我,归根结底,是不愿与我两败俱伤?”
“只是没必要。我们百年的修行,若是为了一时的意气之争而消耗殆尽,未免有些贻笑大方了。”
见那虫蛮竟是如此具有见地,江河只觉倍感惊奇:
“说实话,很难想象跟我说话的人,竟然是一只成了精的虫子。”
眼前的虫蛮,竟是远比太多人类都懂得处世的道理。
虫蛮对江河的赞赏嗤之以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