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与对方做出交换,所得的结果一定棘手。
但倘若遂了对方心愿,也未必能就此放松。
但虫蛮见交易似是无法进行下去,也并未如何表态,只是道:
“薛国师不妨再考虑考虑,毕竟拒绝的代价,您兴许未必能承担地起。”
江河紧眯双眼,反问道:
“不试试,又如何知道。”
他时刻警惕,已然是一副要先声夺人的打算。
但仅在他话音刚落的下一刻,只感一里之外的蛮营之中,忽而传来了一抹沉重的威压。
那威压便好似湖泊涟漪,阵阵袭来、连绵不绝,只在江河的肩上叠起层层万丈山峦。
一瞬之间,江河竟是有些喘不过气来。
相比于迟钝的骑兵,马驹的感知似乎更为敏锐。
却听耳畔骏马啼鸣络绎不绝,高低应和,像是被那远处忽而传来的威压惊地直发哆嗦,不住地蹬起两双蹄子。
“吁——吁——”
身后骑兵的驯马技巧已然算得上是高超,但他们亦是感受到那重峦叠嶂的重压,若非毅力看得过去,不曾直接被这遥远的压迫震地昏厥过去,甚至都无法安抚胯下的马驹。
但纵使他们在千斤重压之中,百般安抚,却仍然不曾平息马儿由内而外的惊惧。
下一刻,那胆子懦弱的马驹,竟是在左右摇摆之间越发脱力,最终直接摔在了地上,连带着背后的骑兵也一同栽了跟头。
而那骑兵自倒下之后,便再也不曾站起身来——
并非是不愿。
而是不能!
在那恐怖的气息面前,只待他产生了退却的念头,便再也无法凭借军人的意志抗衡这云泥之别所带来的恐惧。
其余骑兵少有与他一般狼狈的模样,但不知不觉的颤抖,已然足够说明问题。
在这仙凡之别中,就连顾海都无法免俗。
而江河也只能强装着表面上的镇定,以混沌之气附着双眼,看向那威压袭来的方向——
“国师!是国师的力量!国师赶过来了!”
感受到这抹威压的,不单单只有鲤国一方。
那周遭的蛮人要远比鲤国一方激烈,更是有心悦诚服的巫人向着身后蛮营的方向下跪参拜。
江河暗自咬牙,心道不妙。
那是地境的威压,根本无需质疑。
唯有在面对青玄子一般地境修士时,江河才感受过这般莫大的压力。
这般威压无关修为,无关灵气,却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地境与人境的天壤之别!
这是境界的差距。
有那么一瞬,江河甚至都无法在这突如其来的重压面前,抬起头来。
若非那威压未成实质,否则但凡别有用心一些,或许只在须臾之间,便能忽视掉他身后这些凡人本还称得上强硬的体魄,强硬地震碎他们的肺腑!
所以——蛮国的国师并未如自己先前听到的传闻一般,退避到蛮国之中休养生息。
而是一直身处蛮营,暗中休养生息么?
江河不明白,对方为何身在蛮营,却要将手中大权让渡给三蛮师,反倒让自己销声匿迹起来。
是打算设下陷阱,请君入瓮,还是另有目的?
江河默不作声,只静静凝视着那威压的源头。
等等……
江河眉头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