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呵斥道:“大少爷的名义哪是我们奴婢能叫的?”
“他娘哪?还活着吗?”
那婆子是府里老人了,钱家的事瞒不住下人,以前的大太太因为大老爷背地里养外室和离走了谁都知道。
婆子鄙视那女人一眼,道:“大少爷的母亲是女先生,还是一品诰命夫人。”
说完又惋惜道:“咱大老爷没福,眼瞎了。”
又鄙视女人一眼。
为了这个像鬼一样的女人,抛弃叶府嫡女,就像二太太说的,太傻。
那女人愣住,一品诰命夫人?
我是什么?
几天后,婆子发现她没了气。
去禀告老爷太太,老爷皱眉,大太太说按照规矩葬了吧。
规矩是妾室不能进钱家祖坟,找个荒郊野外挖个坑埋了。
女人的一双儿女也没来看她最后一眼。
钱家大老爷钱宜民有天晚上做梦,梦见在最早的外宅里,那女人给他唱小曲,偎依着他,说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
他说好。
深情相拥。
绵绵起伏的山呀,溪水潺潺。
钱宜民一下惊醒,心怦怦跳。
耳边还是那女子婉转的歌声。
第二天晚上,又是如此。
吓得他一个人睡,怕说梦话。
接连几天如此,他快疯了,亲自给那女人烧纸,只敢半夜偷偷摸摸烧。
谁知道回屋的时候绊了一跤,爬不起来了。
之后瘫在床上,大太太派人伺候他,伺候的很好,但从不亲自动手。
最怕的是每天晚上那女人来给他唱歌,说的都是以前俩人柔情蜜意时说的话。
梦里他也柔情蜜意,他很清醒的看着俩人柔情蜜意。
他那会是这样?
梦里向阳他娘很模糊,年轻的他觉得内疚,对妻子温和,对孩子们亲热,尽量补偿。
可回到女人那里,忘了妻子和孩子,俩人恨不得整天守在一起。
钱宜民哭了,喃喃道:“对不住,对不住。”
可是那女人莞尔一笑,说:“那好,咱们同生同死。”
钱宜民像是没听到,还在继续说:“对不住,我错了,对不住。”
一年后,瘫在床上的钱宜民在那女人死的同一日子没了气。
大房由太太太掌家,经常给向阳兄妹送去礼物,价值不菲。
等她儿子娶媳妇,大太太把家交给儿媳,一心带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