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窗看了看外头,院中十分安静。我靠在门边,再一次看了看上头的字。
这字虽然看着不错。跟他相比,还是差距甚远,我能确定是出自墨言之手。
是墨言正背着某人在谋划着这次的行动?看看纸上记录的药名,需要准备的东西。无不是为了出宫而备下的。
可是这些药材,除了某人,还有谁需要用呢?
更糟糕的是。这张纸一出,我忽然觉得墨言知道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多。
是巧合么?他给青芷送来这样的东西,还是笃定了我会看到?可他凭什么觉得我手里才有这纸上写着的最罕见的那味药呢?
他只是顺手写上去的我安慰自己道。
没听刚才青芷说的么?人家有两手准备的,一边来了花圃库房找寻,另一边去了太医院。
两边儿加起来,他才预计能凑个十之八,九。
应该是这样的。
我知道我该全然信任蓬莱阁主楼的那位,可今早的一幕如鲠在喉,此刻回想起来,终究按捺不住那股子郁气,伸手将那张纸当成了出气筒,重重一拍,拍在了门板上。
门外跑来的人被传来的响声吓了一跳,喊道:"小菱,怎么了?"
我匆忙做了个扶起椅子的动作,单手开了门,对上谷兰的脸,窘迫地道:"兰姐姐,我碰倒凳子撞到了门。"
"怎么这么不当心,"谷兰笑着扶我一把道,"顾姐姐那边我去过了,她很好,眼下被派到陛下的书房做事。"
"时间有限,我跟她说了没几句话。"
"你跟青芷管事都料中了,的确是践行宴,陛下明说了的。"
"还有一件事,我回来的路上听说宫中有人在湖面上见到了奇怪的东西,说是太医院的人都认不出来是什么,我听说是叶子不像叶子,花不像花的。"
消息传得这样快?!
"姐姐说的是这个吧?"我将藏在手心里的纸条往里轻轻一推,取出那片被手绢包裹着的叶瓣来,"我也得了一片,刚好经过湖边,碰上清理湖面的侍从。"
"原来说的是这个,的确没见过,可我瞧着倒更像花瓣。"谷兰开了眼界,好奇心顿时没了。
"太医院的人都认不出,肯定没多大用处。"
"多谢你帮我打听,顾姐姐那边,没多问吧?"
"她只问我,你怎么不一块儿来,我跟她说,你被麟德殿的人喊走了。"
谷兰脸颊微微一红道:"你希望我能保密,我就没跟她说实话,难得撒了一次谎,还有点不习惯。"
"没事,我反正三天两头都得去麟德殿,那边快成了"
说到这里,我猛然间一顿。
宫中的传闻向来都跟长了脚似的,易地而处,我的消息也一样会传到他的耳朵里。
我忌惮的,他会如何想呢?
我咽下后半句话,看着谷兰道,"我待会儿要去库房找东西,姐姐能不能在门口帮我守着。"
"除了青芷管事,别让其他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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