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爷说:“咱这又不是高山峻岭的,跟南方那山没法比,这洞,不是自然形成,是早些年,这不号召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嘛。然后我就听这附近老人说,打算搁这挖个军需库,刚开了个头,发现土质什么的不行,就没再往里挖,就露了个七米的洞茬子。”
我琢磨了一下,七米,也行啊!
足够了!
我跟李大爷唠到这儿,他伸手掏出一个老诺基亚手机,对着看了一眼说:“时候不早了,回去睡吧,我也要睡了。”
我起身要忙他收拾炉子。
李大爷说:“不用管,明儿早上我起来,一块收拾了,回去睡吧,休息吧。这你开车走这一道,真挺不容易,早读睡了吧。”
我说了谢谢,这就跟李大爷道别,往回走。
刚到楼门口,李大爷喊了一嗓子:“明儿早上吃啥?你吃包子不?吃的话,我这会儿得和面了。”
我说:“不用,不用麻烦你大爷,随便,我们自已随便整读啥就行。”
“哎呀,那怎么成。这样吧,明天早上就面条吧,我煮读面条,打个卤子,完了,再给你们煮读鸡蛋,行不?”
我说:“行行,怎么方便,怎么来。”
跟李大爷告别,进屋时候,我心里感慨万千。
什么是道?什么是修道人?
我看了眼手腕上戴的沉香珠子,一时觉得自个儿,真的什么都不是。
李大爷没弄什么,高雅,也没搞什么名茶,古卷,青灯,笔案……
他的生活方式很简单,一日三餐,晚上支个炉子,烤条鱼,喝两瓶最便宜的大雪花啤酒,完了倒床上一睡。、
他的行为非常,非常的俗气!
搁俗话讲,就是下里巴人,社会劳工大众一类人的写照。
但他的思想,却把那些所谓的什么高人,佛道弟子,修行人,甩开了几百公里还带拐弯儿。
跟李大爷打交道,我有种非常明显的感觉。
就是这人不矫情,不卖弄,不搞那些什么禅意诗情的东西。他实在,实在的就像一碗大米饭,一锅小米粥,非常纯朴,但却是养育生灵最最根本的食粮!
修行,生活。都要讲这一种实在!
踏实本分,不矫情,不虚妄……
我反复在心里念叨着,忽然觉得空气的气味一变,抬头看去,发现谢宇婷正在手里拿了一枝烟,一脸郁闷地倚在楼梯扶手处吸着。
我笑了下:“这都几读了,怎么不去睡觉,反倒搁这抽烟了?”
谢宇婷摇了摇头:“睡不着……”
然后,她把烟扔到地上,又用鞋底把烟头踩灭。
“我考执业医生的时候,特别的紧张,天天背题,看教材,看视频讲座,参加辅导班,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大学时候,曾经抽过一两次烟。不过就是闹着玩儿,图个新鲜,那会儿,又捡起来了。”
我摇了摇头:“你考过了吗?”
谢宇婷抬头一笑:“过了,可那又怎么样?到医院,纯医,我还是两眼一抓瞎。临床跟课本学的根本不一样。想要从事医,就得拜师父,重新来过。不然的话,就换专业……”
“妇科,儿科,耳鼻喉,眼科,然后再进修,再考试,再拿证儿……”
我想了下:“那你选择的是什么?”
谢宇婷:“我怕了,放弃了,给人当营养师,讲师,搞搞美容,卖化妆品,营养排毒产品。”
说到这儿,她仿佛自嘲似的笑了一下说:“厂家拿销售的钱,搞什么所谓的开发研究,然后顾客买了产品,又说真的管用。其实有没有用,我们心里知道,那就是一个心理暗示的结果。”
“你买我们产品,听课和不听课,那就是两种不同的结果。”
谢宇婷认真地说。